大长公主府,纷纭居。
屋中静悄悄的,唯有琴声缠绵悠扬,青葱般的手指在琴弦上下翻腾,如一双白蝶般让人缭乱。
而更加让人挪不开目光的是这双手的主人,她的神情专注,目光中仿若盛着波光粼粼的湖水。她姣好的面容像是发着淡淡柔光,让人想起浸润过阳光的轻纱,在有风的午后撩人面庞。
她穿着一身蓝绿色襦裙,裙边缀着朵朵繁花,像是将一方田野披于膝上,外衣是一件杏花色雾影纱薄衫,臂弯上繁复瑰丽的紫青色披帛蜿蜿蜒蜒垂了一地,像是从高山之上流下的双溪。
这溪流是从哪里流下的呢?自然是从高处,何为高处?一点一点向上寻去,从裙摆的褶皱间、到系着血玉玉佩的腰间、再到纤细柔软的皓腕、若隐若现的臂弯、最后来到两座耸立的双峰上,那呼吸起伏间的轻微浮动轻盈美妙,像是蝴蝶栖落在花上,慵懒地扇着翅膀。
灼热的视线仿若日光,静静停住在山峦之上,不动了。
琴声戛然而止。
娴雅美丽的女子微微转过身,瞪着书桌前,嗔怪道:“我便没听说过哪个练字时还要听琴的,你诓我便罢了,一直盯着我瞧是什么意思?”
书桌前的男子搁下笔,大步走过来,托着她的手腕笑道:“夫人好看,我自然挪不开眼,与之相比,练字有什么打紧的?”
“油腔滑调,必是跟楚恣离学的吧?”
萧玄泽顺势把脸凑过去,在她肩头蹭了蹭,低声道:“我原本就会,大长公主若嫌以前听得少,往后我日日都说便是。”
玉烟染哭笑不得,成亲五年来,他们的日子便平淡安稳下来,萧澈果真让萧玄泽留在靖国,但依然保持他摄政王的封号。成亲后日子过得顺遂安乐,只是摄政王殿下一改从前的冷漠阴沉,越发爱撒娇粘人了,性子跟个猫儿一样。
从前他是剑不离身深沉难测,如今整日的兴趣就是逗她,常常要做些令她脸红心跳无地自容的事来,故意看她发窘。
“我瞧你就是故意躲懒呢,怎么?不教泷哥儿了?不怕泷哥儿的师父说你写得难看了?”玉烟染把他推起来,忍着笑问。
“本王又不去当师父,难看便难看吧,夫人不嫌弃就好。”
“那泷哥儿若嫌你写得难看呢?”
“他敢!先写到我这差劲的程度再来说话吧。”萧玄泽哼哼完又凑了上来,牢牢揽住她,嗅了一口她耳下颈窝上的香气,幽幽呢喃道:“你好香啊。”
玉烟染腾一下红了耳垂,扭着身子要退出他的怀里,“我渴了要喝水。”
萧玄泽故意在她起身欲跑的前一步一把将她拉回来,低声笑道:“这有水呢,你要去哪?”
他特地端起茶盏饮了一大口,溢出的茶水顺着他嘴角往下淌,挂在凌厉尖锐的下巴上,有种野性诱人的美感。修长的脖子上喉结滚动,每一寸肌肤都张弛有力,诱得人浮想联翩。而正主像是浑然不知,挑着一边眉邪气地笑看她,目光锐利却不带锋芒。
玉烟染愣怔了一下,没挪开眼就默默吞了吞口水,像是自己也喝了一大口。
萧玄泽咽下水笑道:“大长公主可要本驸马伺候你喝?”
“不用,我不渴了。”
“那我有话同你说,”他贴着她的耳朵,幽幽道:“我想你了,烟染。”
玉烟染像是听到了落雪或者落叶的簌簌声,那种从静谧处窥测到美妙声音的窃喜让她的心像是猛然间飞上了云端,怦怦直跳。
“别,别闹,阿瑶和泷哥儿快回来了呢。”她一把捉住萧玄泽不规矩的手,赶忙回神道。
“别提他俩了,我也要夫人关心呀。”萧玄泽闷声抗议,这两个小家伙,成日在府上缠着她,好不容易进宫去了,可总算把烟染还给他了,简直要憋坏他。
“那,那也不能在此处啊,况且现在是白日”
萧玄泽微一使力,挣脱她的手腕,大手从她的衣襟处滑了进去,落在他记挂了许久的高处,不客气地捏了捏。
“啊!”一声惊呼刚起,尾音就被她红着脸吞了回去,她伏在他怀里微微抽气,再说不出一句反驳来,水眸潋滟,只含羞带怯瞪他一眼。
“烟染。”他又蹭过来,夏日的衣衫轻薄如纸,揽在怀中能轻易感到衣衫下怀中人身上的细微颤动,萧玄泽眼底堆起满意的笑意,双唇落在她雪白的脖子处,一路流连而下,遇到颈窝,又蹭了回来。喝过茶的双唇上湿润绯红,落下的一个个绵密又汹涌的吻,让所过之处烧成连片红云,仿佛沾染上了他唇上的颜色。
玉烟染无力地挂在他身上,雪瓷般的肌肤染上玫瑰色,轻纱之下飘荡出沁人心脾的香气,轻易勾出了欲罢不能的思潮。
“你也很想我吧?”他轻声蛊惑道,双唇沿着颈项游落到她唇上,将原本就断续的喘息又吞了一半去,像是遮了面孔更让人脸红心跳的美人,哄得两人都如坠云端。
“嗯”玉烟染慢慢开始回应他,茫然之中似乎身上轻了许多,微凉的风吹在肩膀上,不知怎的,却让心头烧燃了几分。
萧玄泽一手揽着她,一手伸向桌面,将琴提起来竖放到地上,又一扫琴案,琴谱和桌巾一应扫落,他站起来微一转身,将她压在案几之上。
微凉的松木桌面在光裸的背脊上激起细小战栗,却浇不灭旺盛的火焰,她微微睁开眼,朦胧中看他健壮起伏的胸膛,心口处有一道半掌长的伤疤。
紫青色的披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