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彩凤一下子拉下了脸上的黑布,悲呼一声,冲进了寨里,李沧行本能地想要拉住她的手,嘴里喊道:“彩凤,小心。”可是屈彩凤不管不顾地一把重重地甩开了李沧行的手臂,冲进了寨子里,李沧行咬了咬牙,紧跟在她的后面,顺手抽出了斩龙刀,雪亮的刀光,一下子就把阴暗的夜空照得一片雪亮。
尸体,遍地都是尸体,寨中到处都是倒塌的房屋,燃烧着的门窗,穿着劲装,兽皮的巫山派弟子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身上到处都是伤痕,血流满地,他们的表情一个个都充满了惊慌与不信,仿佛是有极大的意外,被人偷袭的样子。
屈彩凤整个人一下子瘫痪了,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局,多年前那个巫山派总舵被毁的夜晚,仿佛一下子回到了眼前,她的身子歪了歪,喉 头一甜,一张嘴,“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落在了地上,黑色的土地被这口腥红的血液,映衬得格外刺眼。
李沧行连忙上前,扶住了屈彩凤,他也有些慌了神:“彩凤,别这样,你先冷静一下,现在我们要查清楚整个事情的真相。”
屈彩凤突然重重地推开了李沧行,吼了起来:“都是你,都是你的计划,都是你要我们巫山派的兄弟们当诱饵,来引出那个什么宗主!现在你高兴了吧,你满意了吧!我们的兄弟们死光了,死光了!”
李沧行现在说不出任何话,在这个时候。一切语言都是多余的,眼看着自己的爱侣在这里放声大哭。他所能做的只有紧紧地把屈彩凤搂在怀里,任凭她的拳头一下下地砸在他的背上。砸得他的五脏六腑一阵阵翻江倒海般地不适,可是这一切,他只有独自承受。
屈彩凤把整个脑袋埋在了李沧行的怀里,泪水横流,而李沧行却一边抚着她的肩背,一边四下打量起来,他知道这个地方仍然很危险,未知的敌人也许就在附近,随时都会出现。可也许让他们全都现身,才是解开这个谜题最好的办法,看着这山寨里到处被屠杀的巫山派弟子,还有不少在山上的杂役们,这些杂役很多都是附近的百姓,被雇佣来山上帮忙照顾起居,完全跟武林仇杀扯不上任何关系,却也都纷纷横尸于此,李沧行只觉得心中一团怒火在不可遏制地产生。膨胀,暴发!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凶手,让他血债血偿!
李沧行突然感觉到了一股股杀气在四周出现,他的心中一动,表情却依然冷静。他知道,屠灭巫山派的冤家们终于出现了,这些人一直守在这里。就是为了引出巫山派的外援,很可能就是冲着自己而来。而他最担心的柳生雄霸和沐兰湘的消息,也只有这些人才知道。想到这里,他握着刀柄的右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屈彩凤也显然感觉到了这些杀气,作为顶尖的武者,即使在悲痛欲绝的时候,仍然能作出本能的反应。她一下子从李沧行的怀里抬起了头,满眼的泪水顿时化为点点晶莹的冰珠,从眼中脱落,而她的表情,变得坚毅和镇定,背上的两把玄冰双刃,开始不安份地在刀鞘中渐渐地抖动了起来,只要一出鞘,势必是腥风血雨,不杀个尸横遍野,誓不归还!
楚天舒那苍劲有力的声音,从寨中深处传了过来,让李沧行和屈彩凤二人听得清清楚楚:“沧行,想不到你居然还可以从那长沙王墓中出来,你真的是再一次让老夫惊讶!”
李沧行冷冷地转向了楚天舒,只见在百余名紫色劲装,黑巾蒙面的高手,以及那四名美艳绝伦的剑婢的簇拥下,一身紫色道袍,戴着青铜面具的楚天舒信步而出,万震和谢婉如跟在他的身后,似乎有些不敢和李沧行的目光相对。
屈彩凤的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她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怒火,对着楚天舒,一字一顿地说道:“楚天舒,你跟老娘有约在先,绝不会向我们巫山派的弟子下毒手,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楚天舒冷笑道:“你我之约,只限于江湖,可管不了朝堂,这回是皇上亲自下令,必须要剿灭作乱谋反的巫山派,尤其是要消灭贼首屈彩凤,李沧行,你清楚我的底细,这个事情,我能拒绝吗?”
李沧行咬了咬牙,恨恨地说道:“你就算有命令在身,也可以推拖,甚至阳奉阴违,为什么要这样残杀巫山派的无辜徒众,更何况这些杂役都是山下的百姓,根本不懂江湖之事,你们自命武林正派,怎么能下得了这样的毒手!”
楚天舒哈哈一笑:“什么百姓不百姓的,只要上了山,就是贼寇,再说了,李沧行,你应该很清楚,屈彩凤私藏的不是别的东西,而是可以谋反夺取天下的太祖锦囊,你觉得皇上,朝廷会让这些事情泄露出去吗?”
李沧行这下子终于明白了过来,原来这回皇帝,楚天舒等人,要的是太祖锦囊,这个时时刻刻威胁到皇位的东西,才是他们最担心的。
屈彩凤柳眉倒竖,凤目圆睁,吼道:“楚天舒,今天我屈彩凤就要为我们巫山派上下,冤死在你手上的数千名弟子报仇!先取了你的狗命,再去找狗皇帝算账,如此,方能泄我心头之恨!”
楚天舒先是一愣,转而哈哈大笑起来:“屈彩凤,看你这模样,年轻了十几岁,是不是心智方面也是活回去了,变得跟三岁小孩子一样了吗?就凭你们二人,也想跟我们这么多人对抗?!不自量力!”
屈彩凤的眼中杀机一现,右臂微抬,摸到了背上双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