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州城中,陆炳和李克队长,在西城之下已经集结了千余名骑兵,全部一人双马,城外的喊杀声震天,可是陆炳却没有任何意思去看上一眼,看着前方平静而宽阔的街道,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正待下令,却听到一边的李克悄悄地说道“总指挥使大人,城外的援兵好像是到了,咱们要不要打开城门,里应外合地杀出去?”
陆炳摆了摆手“我们的人太少,帮不了大忙,先从南门出去,跟达副指挥会合,如果要帮忙,照样可以绕半个圈,跟俞大猷将军会合。”
他提高了声调,中气十足地叫道“大明的勇士们,咱们出城!”
一千多名总指挥使卫队,两千多匹骏马,在这台州城中掀起了一阵尘土,飞快奔驰的骏马掠过,带起的风把一些想要看看外面发生了何事的百姓,那些刚刚打开的窗户都狠狠地合上,一路之上,所过的民居都被这阵子劲风强行地关门合窗,而那些吓坏了的百姓,只听到外面的马蹄声如奔雷,也不知道是本方还是敌军,只能全家聚在一起,不停地念经诵佛,祈祷自己能躲过这一劫。
陆炳很快就带人奔到了城市中央的太守府附近,大门四开,可是门口的守卫已经无影无踪,他的眉头皱了皱,骂道“混蛋,怎么连太守府都没人守了!”
一边的李克连忙说道“原来守在太守府外面的是台州城的士兵,大概是前面吃紧,把所有人都调去迎战了吧。对了,太守府里还有我们的五十名兄弟,要不要带他们一起走?”
陆炳咬了咬牙“来不及了,愿皇上保佑华木风的飞狼队,咱们走!”
一千多大明骑兵,迅速地在这里折向了南边,如一阵风般地掠过,等到最后一匹战马奔出了三十多步之后,太守府的大门后才闪出了穿着全套台州城甲胄与军服,戴着一道护鼻梁槽头盔的李沉香,冷冷地看着陆炳的部下从自己的眼前经过,一边的两个士兵们说道“李姑娘,过去的好像是打着狼旗的大明首领,咱们要不要打他一家伙?如果擒得了敌将,可比救个台州太守的功劳大多了!”
李沉香向着地上吐了口唾沫“可惜这太守府里居然没有一匹马,这帮该死的明军,为了怕人质逃跑,连马都不留一匹,只要能上马,就算只有五百人,我李沉香也有信心擒下这陆炳,唉!”
一个小兵看着自己这一身台州城的军装,嘟囔道“这衣服这么松松垮垮的,刀还是弯的,怎么打仗啊!连长槊阵都不好列,李姑娘,要不咱们还是换自己的家伙好了。”
李沉香狠狠地踢了这个多嘴的小兵一脚“列阵有屁用啊,咱们现在要的就是能悄悄地接近明军,然后一举发难,救下太守!参将刘得功,现在太守府已经给我们控制住了,我留一百人在这里看守,保护太守夫人和女儿他们,其他的人都跟着你去找刘文生太守吧。”
刘得功已经不是刚才的那副商人打扮,而是换回了参将的衣服,整个人也显得精神了许多,听到李沉香的话后,连忙说道“那咱们快走吧。”
台州城的东门方向,中央最宽阔的太守大道上,七八丈宽的街面上,堆着大批的木头,一大半都是这条街上给强拆的民居的大门和窗户,正横七竖八地堆集在街道的中央,三十多个台州城的士兵,正向着这些门板上扔着干草,浇着火油,站在他们身后,五十余名持着火把的士兵,默默地站立着。而两侧的街上,几百名台州城的百姓正哭着跪在地上,被百余名士兵结成人墙挡住,这些人一边摊手一边磕头,希望太守能网开一面,不再把他们家的家具和门窗付之一炬。
“仁慈的太守大人啊,我们是您最忠实的子民,您把我们的门窗烧了,家具烧了,咱们可怎么过啊!”
“是啊,这平原里风大,没了门窗,吃饭都是一嘴沙子,太守大人您就行行好,给我们留个能挡风的家吧。”
“太守大人,我的床都给扔过去了,您这一把火烧了,要我晚上睡哪里啊!”
骑在一匹黄马上的刘文生太守看着周围的这些百姓,一声长叹,那些举火的士兵们也都眼含泪水,一个个低下了头,他们也都是这些城中百姓的子弟,有些人就是这条街上的,亲眼看着自己家里的家当都给拿出来堆在这里,怎么不心痛万分?
骑着高头大马,立于刘文生太守身边的华木风眉头一皱,纵马而出,对着这些百姓吼道“你们这些无知的愚民,懂什么?天狼军已经进城,若不放火阻止,早就进来把你们所有的财产抢劫一空了,连命都不会给你们留,听到前面的惨叫了吗,那就是天狼军在大开杀戒,我们烧一些门板窗户和家具,只不过是争取援军过来的时间,还不快快让开!”
几个百姓高声叫道“这些明军的话不能信,我们台州城就是因为这些明军才得罪了天狼教,我刚才亲眼看到陆炳自己跑了,就留下我们在城里送死,太守大人啊,你可千万别再上了明军的当!不能带着我们送死啊!”
华木风的眼中杀机一现,一挥手,几个如狼似虎的大明卫兵抢上前去,抓住了那刚才说话的几个人,就要往外拖,四周的百姓纷纷拉住这些卫兵,不让他们抓人,急了眼的大明卫兵们扬起马鞭,一通乱抽,场面一片混乱。
刘文生太守皱了皱眉头,转头对华木风说道“华队长,总指挥使大人真的走了吗?”
华木风一下子抽出了腰间的弯刀,厉声喝道“不管总指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