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沧行越说越气,一拳砸在桌上,“嘭”地一声,震得桌上杯中的茶水四溅。
钱广来摇了摇头,长叹一声:“你在也没用,我在动身之前就知道这个事情了,当时便料到会是这结果。”
“哦,这话如何说起?”李沧行奇道。
钱广来缓缓道来:“上次魔教冷天雄他们与华山双煞相遇后,虽然表面上撤退,但一直暗地里仍停留在洞庭一带。只是知道我帮精英云集,不想横生枝节,现在就与我们丐帮起冲突,才一直没有行动,只派了宇文邪陪着屈彩凤出来占地盘。”
李沧行听到这里马上出声问道:“这事我一直奇怪,巫山派现在跟峨眉的争斗正激烈,在蜀中的攻防还没分出胜负,上次又被我一战消灭了不少精英,怎么会有实力去来洞庭这里发展势力?”
钱广来摇了摇头:“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巫山派和魔教的结盟看来是大势所趋,不可扭转了。非但如此,巫山派好象还和锦衣卫扯上了关系,陆炳的徒弟岳十三好象就正在负责和他们之间的合作,现在巫山派的防守主要是锦衣卫的人负责,上个月听说林瑶仙进攻了一次,结果没有成功。”
“什么,还有这事?峨眉的损失大吗?”李沧行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呵呵,老弟,你还是放心不下那些美女吗?”钱广来脸上的两堆肉把眼睛挤成了一道细缝。
“钱兄别乱说,我虽不是峨眉的弟子了,但毕竟同门大半年还是有感情的,现在我只关心他们的安危。”李沧行站起了身,正色道。
“哎,开个玩笑别这么认真呀。坐坐坐。”钱广来笑着拍着李沧行的肩膀让他坐下:“峨眉方面没啥损失,倒是唐门的人冲得太凶,伤亡惨重。经此一败,峨眉上次在你帮忙下占的便宜又算还了回去。两家又扯平了。所以这次屈彩凤才敢跟魔教一起来洞庭开分舵,老家反正让锦衣卫守着呢,她放心。”
李沧行难以置信地叹了口气:“这贼婆娘真是疯了,她师父明明是锦衣卫杀的,还跟他们合作。”
钱广来的两道眼缝中精光一闪:“屈彩凤的个性倔强得紧,陆炳那嘴能把死人说活,他们的合作应该很久以前就开始了。她一直以为是武当私下把徐林宗清理门户了。上次又在你手上吃了大亏,再加上常年和峨眉厮杀,结仇已深,现在已经不可能再回头。”
李沧行突然想到了当时与金不换的对话,追问道:“对了,锦衣卫不是和东厂势如水火吗?而东厂又听说是魔教的同盟。为何巫山派能同时和两家合作?”
钱广来沉吟了一下,开口道:“魔教跟东厂也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锦衣卫和东厂同为朝廷的部门,也不可能公开撕破脸皮。而且老弟可能有所不知,所谓东厂和锦衣卫的仇,完全就是金不换和陆炳的私人恩怨,他们是不敢公开把矛盾上升到皇帝面前的。”
“私仇?”李沧行把这两个字反复地念叨了两遍。
钱广来哈哈一笑:“正是。想当年陆炳还只是锦衣卫千户时,金不换是独行陕甘一带的大盗,无恶不作。有一次,金不换抢劫了朝廷发往西北边关的一批军饷,又杀了追查此案的陕甘总捕头,惹得龙颜震怒,皇帝直接下令锦衣卫限期破案。”
“陆炳亲自出马,追踪了半年终于擒得金不换。但他老婆红花鬼女却跑了,本来这金不换按律当斩,但当时的内阁次辅严嵩却力保金不换夫妇,说是人才难得,可为国出力。”
“那两年严嵩正因为大议礼事件中得了圣宠,皇帝高兴之余便准了他的奏,改死刑为宫刑。从此金不换就加入了东厂,依着与严嵩的关系,十余年来一步步爬上了东厂厂公的位置。”
李沧行一下子恍然大悟,以前他人在江湖。哪知道这种朝中的争斗:“原来如此,难怪这金不换这么恨陆炳。”
钱广来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可这陆炳也是跟皇帝从小一起长大,一向被倚为左右手,多年来一直帮皇帝掌控朝臣插手江湖。金不换虽恨极陆炳,但也不敢公然为敌,只能在暗中扯他后腿。比如上次金不换在岳阳想杀你,就是因为陆炳看重你,想招揽你。”
李沧行想起自己差点在那次送命,恨上心头:“呸,为他们这点破事差点我把命都赔上了,真倒霉。”
钱广来拍了拍李沧行的肩头,继续说道:“金不换的老婆,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红花鬼母,早年叫红花鬼女,乃是陕甘一带武林异人公冶一阳的女儿,一手天蚕丝和满天花雨的红花针法纵横江湖数十年。加上全身是毒,称得上当今一流的高手。”
“公冶一阳有三个徒弟,大师兄是你碰到过的鬼圣,老二是金不换,鬼母是师妹。东厂和魔教的合作也是搭上了这根线。”
李沧行听到这里,微微一愣:“原来如此,那为何金不换那天眼见师兄有性命之虞仍不愿出手相助?”
钱广来微微一笑:“他们师兄弟年轻时都追求过鬼母,只是因为鬼圣练僵尸功成天要接触尸体,变得半人半鬼,最后鬼母才选择了金不换,即使现在都是儿孙满堂的年龄,仍是关系不冷不热。”
“再加上金不换现在成了太监,总怀疑鬼母会离开他,一直不愿她和鬼圣多来往。依我看,那天他巴不得你杀了鬼圣,反正与魔教已经结盟了,鬼圣的存在与否不再重要。”
李沧行眉毛动了动:“同门师兄弟应该亲密无间,何至于此!”
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