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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彩凤被天狼一把拥进了怀里,先是大吃一惊,本能地想要推开他,手刚伸出去一半,却听到天狼声泪俱下地叫着师妹,心中微微一酸,手却僵在了半空,没有推出去那一下,拿着酒坛的左手却不由自主地环住了天狼的后背。
天狼的头靠在屈彩凤的肩头,脸上已经是泪水横流,手却深情地抚着屈彩凤那一头霜雪般的白发,此刻他的眼中已经一片模糊,整个世界只剩下了小师妹的倩影,只听他轻轻地说道:“师妹,你知道吗,这些年来,我没有一天晚上没有梦到你,即使你狠心要赶我走,我的心里也没有一天不在想你,你终于回来找我了,这回我什么也不管,什么江湖,武林,天下,我都不要,我只要你,我说过会带你走,给你一辈子的幸福,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做到的。”
屈彩凤也已经是泪流满面,她的心痛得如刀绞一般,看着李沧行象个孩子似地在自己的怀里呓语,她生出了无限地怜爱,甚至开始强烈地嫉妒起沐兰湘来,而这种嫉妒的感觉,连徐林宗娶她的时候,都不曾有过。
天狼喃喃地低语道:“师妹,你知道吗,小时候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喜欢上了你,看着你怯生生地躲在你爹的身后,我就知道,这辈子我活下去的动力和意义就是保护你,我们一直练剑。一起长大,只要你高兴快乐,我做什么都愿意。你喜欢看徐师弟赢,我就一直让着他,我们从小一起打赌偷酒,可我从来没有进过房间,因为我喜欢看你见到徐师弟胜出后那高兴的样子。”
“师妹,你知道吗,在峨眉的时候你来看我。虽然我嘴上冲你发脾气,但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高兴吗?后来在渝州城外的树林里,我看到你的腰上系着徐师弟做的竹笛。冲你发火,冲你吼,对不起,是我的错。可我那是太在乎你了。我已经不能让你的心里还有别人一丝一毫的位置,你知道吗,从离开你的那一瞬间,我每天都在后悔,每天都在心碎,我不该逞英雄,不该把你一个人扔下。”
“小师妹,你知道吗。我回过武当三次,就是这次来巫山派之前。我也去了武当后山,不为别的,就为了把当年那个一气之下丢掉的月饼捡到,如果捡回月饼就能让你回头看我一眼,我情愿这一生一世都在武当一直找它。”
屈彩凤的心猛地一颤,手一抖,抓着的酒坛子一下子掉到了地上,“啪”地一声,摔了个粉碎。
天狼终于被这一声响动从自己的独语中惊醒,映入他眼帘的首先就是一头霜雪般的白发,如同天山的冰蚕丝一般,光滑得象是最好的锦缎,但他突然意识到,这不是小师妹那乌云般的秀发,而是屈彩凤的。
天狼能感觉到自己的胸膛紧紧地贴着屈彩凤那丰满的胸部,她的心跳得如小鹿一般,如同被火烫到似地,他猛地抽出了身,脸变得通红,狠狠地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对不起,屈姑娘,我喝多了,把你,把你当成了……”
屈彩凤轻轻地摇了摇头:“沧行,不用多说了,我都明白,我真的好羡慕沐兰湘,若是林宗对我也象你这样,能扔下一切,那我一定会不顾一切地跟他走。”
她看了一眼天狼,目光中充满了幽怨:“知道,看着你抱着我,心里却是另一个女人,目光似月色般地寂寞,我非但没有恨你,反而对你只有无尽的怜意。李沧行,你太可怜了,把自己折磨得也太狠,为什么你不去武当,不顾一切地把沐兰湘带走呢?如果是我,我一定会这么做的!”
天狼长叹一声:“强扭的瓜不甜,我不能这么自私,再说了,现在她过得应该很幸福,我又何必去打扰她安静的生活呢。屈姑娘,酒对我来说,真的不是好东西,每每一喝,我就会失控,以后还请你不要再让我喝酒了。”他说着站起身,走到潭边,把脑袋深深地埋进了水里,清冽刺骨的寒意让他晕沉沉的头脑开始变得清醒而冷静。
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屈彩凤已经不在了,连同两个酒坛子也无影无踪,只留下了一张字条,上面写道:沧行,你好好休养,今天的事不要放在心上,天气还没转暖,你这些天睡那张石床吧,我会给你带来被褥的。
天狼苦笑着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屈姑娘,对不起。”
武昌,座落于长江边上,这里最早有城的历史,还要追溯到三国时期,当时吴主孙权在此地江夏山东北筑土石城,取名夏口,最早只是一个方圆仅两三里的军事堡垒,几百年过去了,这里被一次次地城头变换大王旗,见证着历史的沧桑与人世的变幻,古夏口城几易其址,直到唐朝时期,武昌军节度使牛僧孺在现在的这块武昌城址,建起了一座大城,从此武昌城正式得名。
直到明朝开国时期的洪武四年,时任江夏候的周德兴大规模地扩建了武昌城,城墙增至周围二十余里,高度也增加到两丈有余,里巷阡陌,衙署丛集,府学、贡院、文庙等文化建筑遍布,文人学士荟聚,俨然是一座政治中心的城市景观,为南方的重要城垣,而大明的湖广省布政使司的驻地,就在这武昌城中。
十天之后,武昌城外一座破败的山神庙里,打扮成一个四十多岁,紫面中年文士的天狼,正一袭青衫,手里摇着一把折扇,神态潇洒,站在庙门口,听着一个三十多岁的黑衣精壮汉子向穿着一身黑色斗蓬,戴着面具的屈彩凤汇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