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咬牙切齿地用腹语说道:“为首的那个黄衣人,乃是倭寇头子上泉信之,当年率七十三个倭寇从浙江一路杀到南京城下的,就是此人!”
屈彩凤听得双眼圆睁,沉声暗道:“居然是这个恶贼!天狼,你还等什么,还不动手吗?”
天狼低声暗道:“不行,这里是闹市,倭寇凶悍狡猾,一旦处于下风就会大开杀戒,伤及无辜,而且也不容易全部抓住他们,这些人胆子太大,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大摇大摆地在我大明陪都南京城出现,我想一定是有所图谋,不如你我跟踪在后面,查探他们的所作所为,也许这些人是来和朝廷的内奸接头的,如果能全部破获,那倒是大功一件。”
屈彩凤恨恨地暗道:“我虽然是在巫山派,但是倭寇烧杀掳掠的事情也是知道,浙江省的兄弟们也几次和他们交手,有过伤亡,我早就想收拾这些恶魔了,不过听你一说,可以顺藤摸瓜,那我就听你的,只是这次如果查到现场,别再象上次那样犹豫了,你上次放跑了仇鸾,结果让他坐大,这回依着我说,倭寇和贪官一起杀,免得拿下后又给严嵩保了去,官官相护这句话你应该清楚,陆炳也不一定会和你一条心的。”
天狼点了点头:“我自有计较,到时候还请屈姑娘出手相助。”
二人商议既定,就仍然扮作主仆的模样,远远地跟在这些人后面。看似不经意地东看西逛,但始终保持着跟这些人五十步左右的距离,由于都走在大路上。以二人鹰一样的眼睛,这些人是绝对逃不过视线的,而趁着这功夫,二人也仔细地看了看后面有没有倭寇的同党跟在后面护卫。
如此这样走了三四里之后,天色也渐渐地暗了下来,秦淮河上的渡船画坊一艘艘地挂起了灯笼,那一伙人走到了一处河边的亭台水榭。这里是秦淮河边的一处独特风景,与一般的青楼妓馆不同,南京城是六朝古都。文人骚客往来集中的地方,自然是喜欢附庸风雅。
这些公子哥儿们喜欢驻足秦淮河边,而那些妓院的头牌花旦们都是坐在河中的花坊之上,随船而过。出来弹唱一曲。如果岸上特定区域的客人们看上了哪个姑娘,就会叫价,几个客人间会互相抬价,最后由出价最高的那人把女子接走,一夜fēng_liú。
而现在上泉信之等人坐着的那处水榭就是整个秦淮河边最豪华的一座,天狼看到上泉信之进去时,身后的一个随从掏出了一锭足有五两的黄金给了看门的仆役,早早地有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中年美妇笑脸相迎。把为首的三个人迎了进去,而那帮倭寇护卫则全部留在了外面守卫。一个个虎视耽耽,凶相毕露,把不少有意进去的公子哥儿们直接吓得掉头就走。
华灯初上,天狼看着那座水榭的名字“兰贵坊”,心中暗叹这南京城中的青楼妓馆也跟他处不同,起的名字都这么风雅,可是同时他的心中又生出了一丝疑虑,这上泉信之不与官員接头,却是跑到这妓馆,不知是作何想法,难不成是想用抢劫来的钱好好地fēng_liú快活一把?
带着这个问题,天狼和屈彩凤二人走近了兰贵坊,离着大门还有七八步,就看到三个怀中抱剑的护卫走了过来,为首的一人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语,生硬地说道:“这里滴,我们家主人包下滴,你们快走。”
屈彩凤没有理会这几个护卫,眼光看向了后面快步而出的那个中年美妇,冷冷地说道:“阁下并非这里的护卫,本公子想进这兰贵坊看看,还需要你们批准不成?”言罢径直向里走去。
那个为首的护卫眉毛一皱,伸手想拦,天狼抢前一步,伸出手抓向了他的脉门,那名护卫也是高手,一看天狼的来势就心知不妙,退后半步,沉肘撤腕,准备守中反击,而天狼这一下用上了黄山折梅手,他不想一下子用上全部功力,只使出了六成的功夫,即使如此,速度也比那名护卫快了半拍,变爪为指,点中了那护卫肘关节的酸经,那护卫“哎哟”一声,再也无法发力,疾退三步,一下子把刀抽出了一半,闪闪的刀光一下子照亮了黑暗的夜空。
一边的十余名护卫也都纷纷拔刀出鞘,一时间杀气四溢,这些人把天狼和屈彩凤直接围在了中间,吓得这兰贵坊的老鸨,也就是那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中年美妇,一下子躲到了后面,瑟瑟发抖,却是不敢说话。
屈彩凤朗声道:“好个蛮横无礼的护卫,你说这里给你们包下了,我找这兰贵坊的妈妈出来问问都不可以吗?若是这坊里的妈妈说这里今晚不接客了,我们掉头就走,绝不停留。”
街上看到这架式,也都围过来了不少人,都驻足一边,对着这里指指点点,议论纷纷,那换作汉人打扮的上泉信之走了出来,眼中凶光一闪,他的中国话比起几年前要流利了许多,开口道:“二位,这里今天确实被我们包下了,你们若是想玩,请改天过来吧,这秦淮河上的艺坊也不止这一家,二位若是有兴,去别家也可以啊。”
屈彩凤的眉毛一扬:“你就是这些人的主人吧,你的手下好没规矩,上来就动手,阁下平时就是这么教导手下的吗?”
那上泉信之一看边上围的人越来越多,而自己的手下们全都抽刀抽了一半,杀气腾腾的,心中暗骂这帮手下真是蠢材,进了大城市也不知道收敛,还以为是在日本国内的街上可以随便拔刀砍人呢,于是向着那个领头的护卫沉声喝道:“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