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沧行知道一时半会儿打不开她的心结,只能点了点头,说道:“好,听师妹的,你我今天已经成了真正的夫妻,以后也不必在人前躲躲闪闪,保持距离了,这一路回武当,让我来好好照顾你,可好?”
沐兰湘淡淡地说道:“一切听师兄的安排。”
李沧行喃喃地说道:“老天不会那么残忍,再让我们分开的,师妹,你放心,只要我向黑手复了仇,我们就扔下一切,找个没人知道我们的地方,再也不问世事,好吗?”
沐兰湘没有说话,脑袋深深地埋进了李沧行的胸膛里,月光把二人长长的影子映在这片小山岗上,四周一片静谧,李沧行又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白驼山庄边的夜晚,但愿这一刻能天长地久,海枯石烂。
突然,一阵奇异的丝竹之声响起,李沧行只觉得眼前一花,整个人一下子晕了过去,小师妹那泪光闪闪的娇颜离他越来越远,消失在了一片茫茫的雾气之中,他急得一声大叫:“师妹,不要走!”
李沧行猛地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却发现自己仍然坐在那密林之中,十几个手持火把的锦衣卫,把这块小树林照得一片通明,严世藩那死猪一样的肥胖身体正躺在地上,脸上还带着那一丝邪恶的笑容,陆炳已经换了一身大红色的锦衣卫官服,神情严肃,眉头也紧紧地锁着,不苟言笑。
李沧行左顾右盼,却没有见到沐兰湘的身影,他讶道:“我师妹呢?”
陆炳冷冷地说道:“李沧行,你这个人可真够奇怪的,以前跟你师妹分开的时候成天梦到她也就罢了,现在她人明明就在你身边,你怎么还是梦到她?”
李沧行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上,那件外套穿得好好的,没有半分血迹,而沐兰湘的那带着兰花味道的少女幽香也是全然不见,他意识到自己刚才可能只是做了一个梦,喃喃地说道:“这一切,都只是个梦吗?”
陆炳突然笑了起来:“也不完全是梦,你确实是沐兰湘运功救回来的,只是她现在真气消耗太大,已经先去调息了。”
陆炳缓了缓,轻轻地叹了口气:“李沧行,你可真的会给我制造麻烦,本来皇上的意思是要我生擒严世藩,可以却把他弄死了,这下子皇上会怀疑我是在杀人灭口,这回我可算是给你拖死了。”
李沧行心中黯然,他是多么希望刚才的那一幕是真实,而不止是一个幻梦?虽然这几十年来,他无数次地在梦中与师妹这样相会,却没有一次来得如刚才那样真实。他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道:“陆大人,此事的前因后果你都很清楚,我只不过是无心之失罢了,再说捉拿此贼的时候,他可是全力拒捕,以他的武功,想要毫发无伤地将之拿下,是难于登天的事情,只能说便宜了这个贼子,没让他公开受到正义的处罚。若是皇帝有什么责罚,我李沧行愿意一人承担。”
陆炳摇了摇头:“你一个人担不起的,这么多人围着严世藩,我却让你跟他单打独斗,这本身就是有违律法的事情,算了,这事我会帮你扛下的,你记得跟我的约定,这就上路吧。”
李沧行点了点头:“多谢陆总指挥的帮忙,我和我师妹这就去武当。”
陆炳的嘴角勾了勾,说道:“你这一去武当,千山万水,这一路之上还得…………”李沧行的耳边突然响起了陆炳传音入密的低声,“沧行,我看沐兰湘今天和你从小山包回来之后,神色就有些不对劲,到底怎么了,还有,她怎么救的你?”
李沧行心中一动,也哈哈一笑,跟陆炳装着话起了一些无关紧要之事,却是胸膜振动,用传音入密回道,“我还没问你呢,我师妹怎么会来这小山包,是你找来的吗?”
陆炳点了点头:“是的,本来我想找屈彩凤,可是刚离开就发现沐兰湘往这里走,她好像是失魂落魄的,我叫了她好几遍她才回过神来。我还没来得及问她屈彩凤去了哪里,她倒是主动问我你怎么样了。”
李沧行皱了皱眉头,今天的小师妹确实很反常,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而且似乎是非常害怕马上就失去自己,联系到今天在密林里跟自己说的那些话,她是一万个不情愿自己再回武当,想来一定是她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与他父亲的恩怨情仇,所以只能选择逃避了。
李沧行回想到在密林中时,自己的那个决定,沐兰湘的失望满满地写在脸上,就在刚才这一路走回之时,她都一言不发,心事重重,自己看着小师妹的这个样子,虽然心中难受,但也无可奈何,退缩和逃避向来不是自己的风格,更何况那个黑手若是真有严世藩说的那么厉害,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难躲他的追杀,自己是绝对不愿意与小师妹的后半生都活在这种恐惧与自责当中的。
李沧行继续密道:“也许是她一时无法接受自己的父亲就是沐元庆这个大魔头的事实吧,换了任何人其实也难以接受的,我师妹是苦命之人,在最好的年华里却遭遇了最大的打击,父亲瘫痪,我又离她而去,她苦守我十几年终于等我回归,却又发现亲身父亲就是祸害天下的祸首,这换了谁也很难承受啊,我觉得她能硬撑着不垮,已经是很坚强了。”
陆炳轻轻地叹了口气:“其实,现在我每次看到沐兰湘,也会想到凤舞,李沧行,虽然凤舞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但我一手把她养大,看着她一天天地成长,早已经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看待了,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