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忧和尚缓了缓,继续说道:“裴文渊一说武当这里可能沧行需要我们的接应,大家就都带着各堂的精锐弟子赶来了。后来屈姑娘从山上奔下,说是沧行有难,大伙这才上来的,一开始只想论理,可是你们守山门的弟子却是态度强硬,还叫上了不少弟子出手打伤我们的人,我们这一怒之下,才打上山来,动手实非我等本意。”
徐林宗微微一愣,转而对着李沧行沉声怒道:“李沧行,你不用让自己的人这样东拉西扯地,企图为自己脱罪,没准这个裴文渊一早就是你指使的,你通过他来召集各堂的人马,万一自己失手,就靠着他们攻进武当,若是事情不成,那么你就把责任推到裴文渊的身上,这就是你的如意算盘。”
李沧行笑着摇了摇头:“徐掌门,你这话说出来,自己会信么?这一路上我可是一直跟你们寸步不离的,你见过我能向外传递过消息,正好选在今天,让裴文渊带人在这里埋伏?再说了,以我的功力,想要从武当杀出一条退路,脱身出去,并不是太难的事情,用得着让黑龙会的众位兄弟们前来接应吗?”
徐林宗冷笑道:“也许就是你一早存了灭我武当的心思,想以追查黑石师伯的事情为借口,打入武当以为内应,伺机破坏我武当的各处机关消息和阵法。只不过你是百密一疏,没有料到我师妹激怒之下,向你出手,把你重伤,更是没有料到裴文渊居然会是内鬼和卧底,这让你的所有计划功亏一篑,是吧。”
李沧行轻轻地叹了口气:“如果我真的存了这样的心思,又怎么会让彩凤出手,揭开裴文渊的真面目呢?我一上武当就去了黑石的长老院,根本没有任何时间去破坏武当上下的机关消息,再说了,我都离开了武当这么多年,当年的那些机关消息早就变了,我又怎么可能破坏得了?”
“何况我的兄弟们,现在也都杀到这真武大殿了,用得着我出手破坏这些机关消息吗?退一万步讲,就算我们黑龙会今天攻下了武当,也势必会成为整个武林的公敌,伏魔盟各派,以及邪派的魔教,英雄门这些势力,一定会借机全力攻打我们黑龙会,这得是多愚蠢才会做出这个吞并武当的决定?”
武当弟子们和黑龙会众一个个都听得连连点头,确实,在这些铁一样的事实面前,徐林宗的那个黑龙会准备要吞并武当的说法显得那么地苍白可笑,明眼一人想就知道根本站不住脚。就连不少武当弟子们看向徐林宗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怀疑,似乎是在奇怪为何平时一向严谨沉静的徐林宗,今天的表现如此反常,几乎是口不择言。
徐林宗咬了咬牙,说道:“这些事情都得等裴文渊醒来之后,经过了审问才会知道。李沧行,你不要故意在这里搅浑水,裴文渊混进你们黑龙会是一回事,你在我武当杀害黑石长老,打伤辛师弟也是不争的事情,不要把你的事推到别人身上,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既然自命是英雄好汉,连敢作敢为这四个字也不能承受了吗?”
李沧行微微一笑:“是我做的事情,当然会承认,可是别人对我栽赃陷害的事情,我又怎么可能承认?徐掌门,你也没亲眼看到我杀了黑石,打伤辛师弟,我前面问你的事情,你自己也语焉不详,现在我更是有理由怀疑你设下了这个局,故意引我上钩呢。”
徐林宗哈哈一笑:“李沧行,你说我设局让你钻?难道我沐师妹也会跟着你一起犯傻吗?你可不是一个人去黑石师伯那里的,而是跟师妹同去,若是你带着她一起进那小院,又有谁能栽赃得了你?还有,你若不是一早就打定了主意,又怎么会让屈彩凤一个人守在武当外面呢?为什么你一出了事情,屈彩凤就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想要把你接应走?你宁可受了师妹一剑,也要让屈彩凤离开,然后马上屈彩凤就带着黑龙会的大批人马杀上武当,天底下有这么巧的事情?你不会说屈彩凤也一早和我串通好了吧。”
屈彩凤冷笑道:“徐林宗,不要拿你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实话告诉你吧,我和沧行在上武当之前就已经定了这条计策了,因为我们早就知道黑龙会有内鬼,把我们的一举一动都透露给严世藩,也证明这个内鬼很可能是那个幕后黑手的人,虽然我们在云南拿下严世藩和杨慎的时候,要求陆炳帮忙严格封锁消息,可是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谁也不知道黑手是不是已经提前得知了严世藩落网的消息,那么接下来他会做什么呢?”
沐兰湘也站起了身,与屈彩凤对视一眼,缓缓地开口道:“屈姐姐说得对,那个内鬼绝不会这么轻易地杀我爹灭口,而是会转而把这个屎盆子扣在我大师兄的头上,以搅乱视听,所以他会一方面对我爹下手,嫁祸大师兄,另一方面,则会安排他在黑龙会里的卧底,也就是裴文渊,提前召集各堂的堂主,集结在武当山下,一旦嫁祸之事得手,马上就让裴文渊带人杀上山来,造成我大师兄一早就安排了攻山的既成事实,到了这时候,我大师兄自然是百口莫辩了。”
屈彩凤的眉头舒展了开来,笑道:“不错,沐女侠说得很好,这就是那个内鬼的险恶用心,只可惜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沧行在上山前就预见到了这种事情发生,早早地让我提前下山,那个内贼一定会让黑龙会的同道攻上武当的,谁领头,谁就是那个内鬼,果然,让我们把裴文渊抓了个正着。”
徐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