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候,童父脑袋异常清醒,居然翘起舌头要说话。
当时童浅溪激动坏了,连忙找来医生,但最后还是得出了一个让人无奈的结果。
医生说这只是正常反应,并没有给他的病情带来很大的好转,相反身体正在日渐的衰弱,正在以看得见的速度慢慢衰竭。
童浅溪想哭,在看到父亲之后,硬是强忍了回去,勉强握住他的双手,颤抖着问。
“爸,你想说什么?”
现在的童邵文什么话都没法说,只能啊啊的大叫,随着眼神的焦灼上下晃动。
童浅溪知道父亲这个样子,明显就是有话要对她说,要不也不可能如此情绪激动,最后拿来笔,慢慢的耐心询问。
在哪个事情上对了,就让他的父亲点点头。
“想家了吗?”童父闭了一下眼。
“那你想妈妈啦?”童父又闭了一下眼。
“那你想吃水果啦?”童父更加着急了,又开始嗷嗷大叫。
童浅溪实在是无奈了,将家里所有人全部说了一遍,最后也没得出结论。
最后傅州成来了,依照她的方式,果断的在画板上写道,“你在担心公司?”
这下子童父快速地点点头,眼睛还眨了眨,一瞬间,童浅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父亲哪怕到死,都不能忘记财产,更不能忘记他一手打下来的江山。
有心谴责,却说不出来的难过,这都什么时候了,能分出轻重吗,身体都成这样了,要财产还有什么用?
“好了,咱们出去聊。”
真怕她一时控制不住,说出什么过激的话,傅州成拉着她的手离开了这里,在医院的走廊上,两个人并肩而坐。
“别这样,都成这个样子了,为什么还要和他计较下去呢?说好了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难不成你又忘记了?”
童浅溪战胜不了心魔,回想着以前的一幕幕,总觉得自己好悲哀,又好懦弱,如今父亲变成这样,和莫维兰有着脱不开的干系,可这女人也不知怎么回事,自那日一别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别说是夫妻,就算是普通朋友,也不能做到这般绝情。
童浅溪心里憋着一口气,始终没有发出来。
最后一瞬间崩溃,突然倾泻而出,抱住傅州成呜咽大哭,“州成,你说我爸他是不是傻,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去担心公司的事情?”
“他有没有搞错,命都没了,要公司还有什么用呢?”
“哎……”傅州成叹了一口气,此时亦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面对如此难过的童浅溪,只能用心的安慰,紧紧的抱在怀里,试图用身上的力量去感染她。
长长久久,终于止不住的出声,“好了,别哭了,再哭下去,都变得难看了。”
他知道童浅溪难过,可谁又能将童父改变呢?
人家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也不是不无道理。
用心安慰好久,童浅溪这才停止啜泣,最后忍无可忍的说,“其实我并不是讨厌他这种行为,我只是觉得他好像搞错了重点,都变成这个样子,居然还把钱看得这么重。”
说到这里自带三分火气,“钱难道比他的命还重要,钱难道能陪他一辈子?”
“莫维兰又能陪他一辈子?”
冷不丁的傅州成出言问她。
“不能。”出于直觉反应,童浅溪快速回答,这简直就是毡板钉钉的事情,还用怀疑吗。
兀的,傅州成笑了,然后伸出宽厚的大掌揉向她的头发,“好啦,别带负面情绪进去,赶紧把眼泪擦干,和我一同进去再看看他吧。”
童邵文还能活到什么时候?医生都说不准,按照医学上的病例来讲,有的人瘫痪了十几年还没有死掉,都是因为悉心的照顾和良好的心情。
还有的那些,在一年半载后就直接挂了,所以对于童邵文,只能说是尽心尽力,有可能今天晚上睡去,明天早上就醒不过来。
在傅州成的帮衬下,给童父洗了一个干净的热水澡,不知为什么,整个过程,眼睛一直追随着他,那转动的眼睛,眼看着就要流下泪水。
因为公司很忙,所以傅州成并未多留,将力所能及的事情做完之后,就离开了这里。
下午童父变得很安静,居然沉沉睡去。
想着工作室还有事,童浅溪趁这机会打着出租狂奔而去。
火急火燎的来到那儿,果断的处理好事务就快速返回,这前前后后两个小时不到,按照正常理论推断,这个时候的童父应该只是刚刚醒来。
童浅溪掐准时间火速赶到,刚推开房门,却看见了最不想见的人。
一个多月未见的莫维兰出现在了这里,一脸的狰狞,一脸的狠厉,背对着童浅溪不知道在干着什么。
“你这个老不死的,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给我摁下去,你要是再不摁,小心我……”
“小心你什么?”
突然,童浅溪出声,然后大步奔来,吓得莫维兰浑身一哆嗦,不知将什么东西塞进了皮包里,然后快速转头,一脸的笑,却明显遮掩不住慌张。
“呵呵……浅溪回来了,你说你这丫头刚才去哪了?害的你爸爸一阵好找,幸亏我赶的及时,要不然又死过去了怎么办?”
这话听着相当刺耳,说是好听的,实在就是在诅咒,童浅溪冷笑一声,向她缓缓逼近,“你对我爸爸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你不要在那里胡思乱想。”
莫维兰一把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