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班里吱吱喳喳,都想知道到底出了啥事。
左丞相之女连莲一脸莫测高深的坐在位子上,有位贵女扬声问她:“连莲,你应该知道,平时你的消息最灵通了。”
那倒是,左丞相连堃对这个女儿很看重,每每用膳时都会和女儿聊几句,比如上次年考,就是连莲掌握的第一手信息。
连莲傲然的一笑,知道求我了吧。她看了婀娜一眼,郡主又如何,啥都不知道的草包一个,
她拍拍手,让女孩们瞬间安静下来:“大家都别再乱猜了,先生听到会生气的。宇文婷以后应该不会再来女学,她被送去庵堂当姑子去了。我爹说,女孩子家一定要学好《女诫》,出门在外尤要谨言慎行。”
谁知一石激起千层浪,她这一说更不得了,乙班的好些女孩们都激动地站了起来。
“不会吧,姑子?宇文婷才多大啊,那这一辈子岂不是完了。”林琳咋舌,她家的人恁的心狠呢。
霜落想着,差不多就是这结局,得罪了皇家人,要想保命就只能送庵堂。宇文婷的家人不是狠,而是不得已而为之,把伤害降到了最低。
谁让宇文婷太嚣张了呢,换成别人撞上大皇子,也不会出现这种结果。
霜落打开书袋,摩挲了一下书袋上精致的刺绣,拿出书本。第一本正是《女诫》,女学的必读之书。
秦胜蓝崇拜的看着霜落,这个时候最冷静的就是她了,还有心情读书。
霜落静静地瞥她一眼:“干嘛,你们还不快打开书,第一天开课,可别让司徒院正逮到哦。”
“哦。”秦胜蓝乖乖的听话,听霜落的没错。
李馨逸和林琳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连莲,也退回到自己座位坐好,大概宇文婷犯的过错比较大,还是不要论人是非为好。
果然,没多一会儿,司徒院正和吴先生来巡班,站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在花名册上记了一笔。
彼时,婀娜郡主正站在连莲桌前,居高临下的和审问犯人一样,问她事情的原委。
连莲也站起身,这样她就比圆滚滚的郡主高一头,气势上强了一些:“郡主,具体事情我也不了解,只是听闻了一点。”
婀娜生气:“刚刚不是还说你爹教训你,他若不知道,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连莲耸肩:“奇怪了,爹爹知道别人家的孩子出了事,让女儿读女诫就是教训啊,真头一次听说呢。郡主,早就街知巷闻的事,难道一定要听我爹说?他身为丞相没这么闲。”
婀娜张大嘴,无话可说,论嘴皮子,她可不是连莲的对手。
悻悻的坐回去,她赏了杨欣儿一个白眼,“街知巷闻的事,你都打听不到,要你何用!”
杨欣儿委屈,却不敢回嘴,也就连莲敢说那样的话,她没那胆子。
和连莲交好的贵女冲她比了个赞,婀娜郡主仗着是皇家人,就觉得高人一等的,谁都看她不顺眼。
一上午的课很快就上完,楼先生进来时拿着个小册子,看大家都收拾完书袋了,
立刻伸手压了压:“先别慌,这是适才院正给我的处罚名单。”
“诶?”贵女们惊悚了,处罚?她们也要被送去庵堂吗,不要!
秦胜蓝挽住霜落的胳膊,小声的问:“为什么要处罚我们,我们没有犯错。”
霜落无奈的拍拍她的手:“应该不是我们。”因为楼先生刚才对自己点头笑了笑。
果然,楼先生打开了名册,一个又一个人名念了出来,只有霜落四人没上榜。
婀娜不置信的看向霜落,不公平,为什么又没有姚霜落?这还不知道什么错呢,婀娜先攀着霜落了,实在是对她嫉恨的很。
楼先生合上册子:“刚念到的人,今日回去把女学学训抄写十遍,明日早课交给我检查。不完成者,回家继续写,二十遍。”
“啊?”十遍!贵女们异口同声的惊叫,第一天上课就要处罚,到底是为什么。
婀娜气呼呼的站起身,说出大家的心声:“楼先生,请问我们犯了什么错,何时犯的错,为什么要抄写学训?”
她转头指着霜落的方向:“为什么姚霜落没有上册子,学生自问,这一日和她一样未做什么出格的事。”
楼先生看了看册子,让婀娜先坐下,望了一眼众贵女,冷声说:“适才司徒院正带先生巡班,大家交头接耳没有?离开书案没有?高声喧哗没有?请问那时,谁在安安静静的看书?”
众贵女羞臊的低下了头,除了最后一条,都有。
连莲尤其觉得难堪,爹爹刚教育自己要好好读书,结果第一天就受了罚。她咬牙看了婀娜一眼,都是她,估计就是自己和她对峙时院正来的。
她忍不住又转过脸看姚霜落,只见她面目表情的趴在收好的书袋上,既无得意窃喜,也没有幸灾乐祸,真正的做到了女诫里的妇容。
婀娜撇撇嘴,难怪,姚霜落最会装模作样了,也许她正是看到了院正来,才故意做出读书的样子。
霜落四人一起走出乙班课堂,这里离着甲班很近,梓倩也和同窗有说有笑的走过来。
几人汇合在一起,说起了上一届甲班,也就是娉婷郡主的班。
“她们都结业了,只有起舞阁的贵女,还能去起舞阁,其余的差不多都到了相看的年龄,该定亲了。”梓倩的同窗唏嘘道。
这个话题一出,大家都沉默了起来,女孩家终归不比男孩,即使民风再开放,也最多让女孩儿读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