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瑟被关进了一间类似牢房的小屋,以往只在银幕里看见的小黑屋,如今竟能身处此地,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手脚被锁上了铁链,她面前只有一排不足为道的棍门和一道看似牢固的铁链,相比现代那些高科技的精密门锁,这些简直不够看,海瑟在心里微微鄙夷,就这样想困住人?未免也太儿戏。
她在干枯的草堆上找了个位置坐下,开始回想这两天的事。两天前在大街上意外碰上陆三少一行人,兵场的事是她在茶楼无意中听见的,而那次陆笙像是有预知能力一般,在散席之后就找她说了那番话,以那丫头的智商,莫不是有人暗示她,她绝不可能自己猜到。
兵场被炸而自己刚好没有待在薛家,这就是背后人要的效果,要实现这一点,首先对方要知道自己出去了,而且短时间不会回来,但自己遇上清风寨的人实属巧合,被那个侍卫长看见似乎被误认为是勾结密谋去了,所以今日才站出来落井下石。
那她不在的这段时间有没有人来找过自己?她可以去问谁,才能准确无误得到这个消息。
海瑟忽然想起一个人,一个应该要出现却没有出现的人。
“狱卒,狱卒!”
海瑟站起来开始拍门大叫,很快就有人来了,“吵吵吵,吵什么吵!”
“你可知我是谁?”海瑟先问了一句。
“我管你是谁,被三少爷扔进来的就是这里的阶下囚!”
海瑟直接无视了这句话,“我要纸笔墨,你帮我送一封信去薛家。”
“我呸,你这个臭丫头……”狱卒直接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忽然反应过来,“诶?薛家?”
“没错,薛家,还要亲自交给海世子。这件事情很重要,你们三少爷抓错人,可能会引起陆家和薛家反目,你是陆家的人,想必也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这封信很重要。”
海瑟强调了两个很重要,神色无比认真,那个狱卒隐隐有些信了,“你、你有什么信?”
“我被抓进来身上什么都没有,麻烦你拿纸笔墨给我。”
“那等等,你等等……”
他说罢就要走,海瑟忽然手一伸从里面拽住他,表情比刚才还要严肃,“这件事不能跟别人说,你敢做就照做,你不敢我就找别人,但若是你帮了这个忙,以后想升官发财,仕途顺畅也不是什么难事。”
靠!这丫头怎么知道他要去请示上头。
狱卒在心里吐槽,却被她后面的话说动,擅自行事的确会受处罚,但听这丫头的语气不像骗人,而且这两天的气氛的确有些奇怪。若这事儿办成了,说不定真如她所说……
狱卒咬了咬牙,这次不再支吾,“你等等。”
海世子绝对不会轻易卖自己的账,这点海瑟比谁都清楚,但她之所以敢找他,是因为今天侍卫长来了而不是他来。
海世子若是知道陆家兵场出事,而且还可能是自己干的情况下能这么淡定?她在山寨只待了一晚,所以兵场极有可能是昨天晚上出事,今日陆三少一早就关了城门堵人,而薛家的侍卫长为什么会跟着陆三少,就不是现在的她能推断了。
敢背着自己的主子做事,哼!
海瑟挥动着手里的细软毛笔,笔画有些生硬的多写了一句:知情不报,视为不忠,不忠者,不可留。
海瑟将纸折好给狱卒,他说会在自己换班的时候送出去,折腾了这么一下又到了黄昏,她摇了摇挂在木棍门上的铁链,想到不知被关在什么地方清风寨的两人。
算了,她就再等一个晚上。
海瑟坐在干草上歇了一会儿,小腿上有些麻,她这才想起腿上的伤口,便撩高了裤脚,这一看,先是看到绑在伤口上方的兵器,心底闪过一丝动摇。
这里的人不知道这是什么,所以一直没有动它,这是她在这个时代唯一能保命的东西,绝对不能轻易外露。海瑟收了收心神,这才转眼去看伤口。
那条鲜红的鞭痕开始化脓,小腿的周围肿了一圈青紫,这些小伤对她来说算不上什么,但昨晚在山寨上了药,现在没药可换,对伤口却是极不好。
海瑟撕下中衣的布料,重新包扎了一下,幸亏这古人穿衣服里里外外有几层。不知从何处传来了几声惨叫,不多时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被拖着在门前走过。
冰凉的牢狱,发脓的伤口,孤影一人的日子她不是没有过,但不管受了多重的伤,不管身在何处,她都能独自撑下来,因为有一群人会一直等她回去。
现在,已经没有了。
海瑟往自己脖子上摸了摸,扯出一条银色的项链,链子上吊着两枚铂金打造的牌子,一枚刻着她名字的,是军牌,另一枚刻着队里所有人的名字,是碑文。
不管谁的离开,都会被战友永记心中,带入坟墓。
海瑟背靠在墙上,轻轻的摩挲着上面的刻着的名字,像是梦呓,像是喃喃自语,“这条命是捡回来的,我自会好好活着,若是哪一天活不下去,我们就一起走吧……”
——
信被送到薛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入夜。因为海瑟交代要亲自送到海世子手中,所以狱卒在外面通报的时候,便说是陆家来的人。
卫离孤疑的将人带去书房,海世子穿着一身简单白色的绸衣,墨发半挽,十分悠闲的打扮,但坐在书桌后面一手捧书,一手执笔,样子是一点都不悠闲。
“何事?”他头都没抬便问。
“世子,这里有人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