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瑟眼睛睁大,甚至没看清来人的表情,便感觉到呼吸困难。她现在的身体无力反抗,双目徒然一眯,薛天楠不是来救人,而是想……杀她?
几乎同一时刻,脑袋想明白了什么,面上的肌肉麻麻的,这时她想笑也不能。像他这么冷静的人,居然也会有急躁得判断失误的时候,看来他真的很宝贝这个妹妹。
薛天楠捏着她的脖子,只要再一用力就能将其折断,那张冷漠的脸出现了趋向于崩裂的暴怒,他从不会将情绪表现在脸上,直到侍卫说她带了小瑾出城,直到他看见这个女人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
“说,你要带小瑾去哪里?”
她跟别人私通,想劫走薛瑾来威胁他?
这个想法在出城之前还只是一个猜疑,直到看见如此不检点跟别人抱在一起,就像疯魔一样占据了他所有思绪。
海瑟感觉自己就要被他掐死了,这个男人果然不是一般的暴力,她怀疑自己一说话脖子就折在他手里。
脑袋因为缺氧开始恍惚,动不了的手软绵绵的抓上男人强壮的小臂,薛天楠终于从震怒中感觉到她的异样,手下意识一松,薛瑾的声音同时响起,“哥,你在干什么!”
新鲜空气呛入喉咙,海瑟的身体往后一仰就要翻下马,薛瑾一见,也顾不得其他人给她披衣服,提裙就要冲过去接。
她哥哥果然很讨厌贺芊芊,但好歹人家救了自己,也不用这样对她吧!
伸直双手就要接住的时候,跌下来的身影忽然一转,又重新坐回马上。
薛天楠重新将人抱住,海瑟趴在马背上咳得厉害,动了两下差点又滑下去。明明靠在他身上更舒服,但她只是抱着马颈,显然对他的靠近很抵触。
薛天楠也没有勉强,勒稳马匹,面上覆上了一层寒霜,“怎么回事?”
他问的是薛瑾。
薛瑾从未见自己哥哥这种模样,像是监守在审问十恶不赦的牢犯,比染上了鲜血的刑具还要冰冷。
她意识到哥哥现在很生气,比以往自己每一次胡闹之后都要生气。
“我……我被人抓了,是贺……姐姐救了我,然后来了一群白衣服的找麻烦,那天游会跟我们一起的哥哥又救了我们,然后……”然后哥哥你来了,还掐着人的脖子将人推下马……
薛瑾的话听着没什么逻辑,却是将看见的都说了出来。游会的人指的是云琅,刚才他只见两人抱在一起,并未看清楚那个男人的相貌,这时再找,人已经走了。
云嘉南一行本该在祭典之前离开,怎么又半路回来了?
还有小瑾说的那些穿白衣的人……
“世子爷,”两个侍卫架着一个人上来,看样子已经昏迷。“在马车旁边发现此人,右手被折断,下颚也被卸了,不知……”
薛瑾一见立刻指着人喊:“就是她!她躲在我的马车上,威胁我出城。”
薛天楠看向黄衣女子的服饰,一眼便认出那是在祭台上吹奏乐曲的乐女穿的衣服,眸底闪过一抹阴沉。
“压下去。”
竟然混入了镇国公府的人当中,那么,那个过来报信的侍卫是不是也……
“方才报信的人在哪?”
领头的侍卫一怔,他们一接到消息就赶来了,哪里还注意到人在哪?
事已至此,薛天楠心中的猜想已经确定了七八分。柳郡守跑到祭典闹事,薛瑾在后台就立刻出事,一前一后想乱他阵脚,身后的人真的布了一手好局。
既然他们这么迫不及待,那他也不必手下留情!
脸上的阴霾转瞬即逝,他勒转马头就要回城,从刚才就一直趴在马上的海瑟此时一动不动,双手垂在两侧像是脱了力。
这个女人,自己误会了她居然一句解释都没有?
他探身想扳过她的脸,却发现入手的皮肤冰凉,他这才注意到她浑身湿透。雨刚开始的时候不大,到后来才下了一场极快的暴雨,所以在此之前她一直在雨中?因为小瑾?
心脏像是被什么蛰了下,细微的痛楚快得他认为只是错觉,薛天楠松开缰绳将人捞起,摸到她的身体也是冷的,便解开自己的衣服给她盖上。海瑟双目紧闭,浑身软绵绵,也不知是睡着,还是晕了。
一股无名的怒火涌上他心头,“薛瑾!”
连名带姓的叫她名字,这是从来没有过的!薛瑾抓紧刚披上的保暖的披风,立刻道:“她……她好像中了那什么散,就是让身体没力气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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