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氏,原是沧国一个隐藏的贵族姓氏。房氏一脉,五代为相,曾为三朝重臣,辅助帝皇把持朝政。
先皇时期,房氏与贺氏伴君左右,一个主内政,一个辅外政,内有两相外有薛将,房玄玑的爷爷房祖名与薛爷爷是同期臣子。后来发生一些事,在薛君止由仕转商的时候,他也带着自己的妻儿子孙隐退山林。
如今沧国相位合二为一,由贺氏继任,房氏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除非他们愿意出来,否则谁也找不到。
房玄玑的父亲在一次赈灾中染上瘟疫,不幸去世,房玄玑也因此寄住在贺家,待十六岁束发成人,才再次回到自己家中。两人一起长大,难怪他对贺芊芊的事情了如指掌。
海瑟想起薛天楠亲自去山上打扫的屋子,不愿意暴露行踪的人,应该就是房玄玑。
六子在旁边给她倒了一杯茶水,“阿瑟,世子爷不是不让你出来吗?”
海瑟摸了摸贴在嘴巴上方的两片胡须,今日她换了男装,拿着瓶瓶罐罐在脸上抹了一通,便瞧不出原来的样子,“我这不是伪装了吗,无人认得我。”
“你偷跑出来,就为问这事儿?”
“不然还有什么事?”
“下个月的十五是祭会,你不是我们这边的人,我以为你会问。”
祭会嘛,也就是些拜拜神佛求求签的事,海瑟没有多大兴趣。
两个人正说着话,门口忽然起了一阵喧哗。海瑟抬了抬头,见两三个伙计围在一起。
“六子,去看看发生什么事?”
酒楼门前,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正趴在梯级上,手里抓着一个满是补丁的包袱,额头上破了一角,还在往外冒血。
六子惊了惊,连忙蹲下去探了探少女的鼻息,幸好还有气儿。他这才抬头问旁人:“怎么回事?”
一个看门的伙计答:“这姑娘不知被谁追着,跑过的时候被台阶绊倒,磕在地上晕了。”
六子朝门外望了望,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招呼了两个伙计把人抬去后院。人倒在酒楼门口,不知情的还以为发生什么命案。
进了后院,本想着搁在角落等人醒了自己走,不想刚把门关上,人眼睛一睁就醒了过来。
扑通,少女跪下来抱着他的腿,晶莹的眼睛瞬,我已经三天没吃过饭了,求你做做好心赏口饭!”
六子瞪大眼睛,“你——”
讨饭的居然讨到龙城来?
六子知道被人骗了,狠心踢开她,“你当这是村子地方呢,滚出去!”
“小哥,小哥!给口饭,就一口!没饭吃没力气我出不去。”
六子不理她,抬头对抬她进来的两人说:“把她扔出去。”
两个人手脚麻利的拽着她往外拖,少女无力反抗,蹬着双腿,“不要啊,小哥给口饭吃!”
“等等。”
一道声音叫停了两人,少女挣扎着抬了抬身子,看见一个穿着青莲色飘带外衫的公子走过来,皮肤光滑,双目有神,该是一个很年轻的男子,不知为何长了两撇突兀的胡须。
少女的目光看向男子的喉咙,接着了然,原来是位假公子。
她在打量海瑟的同时,海瑟也在看她,她的脸上糊了黑黑的碳灰,衣服也是穿最粗糙的麻布,裤腿还是破的,像足一个小乞丐的模样。
“你叫什么名字?”
“诶?”少女的眼珠溜了溜,这年头讨饭的还要知道名字?虽在疑惑,她还是答:“白小花。”
这名字听上去就像个假的,六子忍不住踢她,“你老实点答。”
海瑟却没怎么在意,“把东西还给他。”
白小花脸色一紧,“什么东西?”
“你衣服里揣着的东西。”
六子一听,就要人去她怀里掏,白小花手忙脚乱挡了一阵,“别别别,我拿,我拿出来!”
东西拿出来,六子凑近一看,竟然是自己绑在腰间的荷包。想必是她刚才抱着自己腿讨饭吃的时候偷的!
“你这臭丫头!”
“别打,别打,小哥饶命!女侠饶命!”白小花跪在地上抱头求饶。
海瑟听她叫“女侠”,眼眉动了动,见她额头开始渗血,便开口:“好了,都下去干活。”
六子拽着白小花的领子不放,“阿瑟,这丫头心眼多得很,刚才还在酒楼门前装晕,待我把她扔出去!”
“待会儿再扔,我有话问她。”海瑟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跟我上来。”
白小花被人放开,装模作样的整了整自己的破洞衣服,脸上没有丝毫惧色跟着人上二楼。她边走还边想这女的是怎么看见自己出手?这招她用了很多年,从未被人发现。
海瑟带她进了自己房间,“为什么要偷东西?”
“想偷就偷了,哪里有为什么。”白小花的态度很淡定,像是被人这样问过很多次。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大老爷们的地方,丢几个钱都是小事。”白小花说话的语气满是不屑。
海瑟默了默,“除了偷东西,你还会别的吗?”
白小花的眼睛眨了眨,接着像是被点亮了一般,“我会的东西可多了……”白小花吹嘘了几样,逐而问:“女侠想收留我吗?”
“你想留下吗?”
“嗯……工钱太少的我不干,我还得养家中的兄弟姐妹。”
海瑟打量了一下她身侧那双有刀伤烫伤的手,“你有多少兄弟姐妹。”
“十多个吧,没数。”
海瑟险些被自己口水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