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
很快便到了科考,且不说寒门学子苦读十年,便是为了有朝一日金榜题名,便是晋京中的富贵子弟,也希望能博得个好名次,以此光耀门楣。
慕弘是慕振南与粱妠唯一的嫡子,自然是很看中科考,而慕弘也是花了极大的心力,最近频频去国子监,便是为了此次科考能够榜上有名。
可没想到眼看就要科考,在这前一晚上慕弘竟然突然发起了高热,整个人烧得头重脚轻,连脑子都是昏昏沉沉的。
粱妠着急坏了,连夜请了大夫,可慕弘这病来得气势汹汹,即便用了药,可依然不见丝毫起色。
慕振南也是愁眉不展,连连叹气,毕竟慕弘这个样子,明日又如何参加科考?
而慕弘虽然烧得糊涂,可脑子里始终惦记着科考之事,即便烧还未退,也非要去参加。
慕振南无法,虽然知晓依着慕弘烧成这般模样,想要在此次科考中榜,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可也阻止不了慕弘。
粱妠更是难过,眼瞧着慕弘读了这么多年书,若真能及第,等到入了仕,前途也是一片光明,可却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
听到这个消息时,慕青感到诧异,若说慕弘前些天身体还好好的,怎会突然发病?若是别人或许会以为这是巧合,可在慕青看来,这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可让慕青想不明白的是谁会这么做?
可不管是谁想要害慕弘,这对慕青来说,自然是件好事;毕竟慕弘若真及第,将来也只会更加针对自己。
这般一想,慕青的心情竟是出奇的好,偏头看向窗外,但见树木葱茏,阳光正好,便唤了妙菱一道出府。
原想着好些天不曾出来,慕青是想着去逛一逛商铺的,权当做是解闷了,可才刚走了没多久,纪珂便出现了。
在慕青的印象里,这个男人是极其狡猾的,面上总是含着温和的笑容,可一双眼睛却精明得厉害。
“慕二小姐,大人想请你去府中一叙。”
慕青神色如常,并不显得意外,脑海里不由想起那天晚上司离墨脸上的笑容意味深长,又颇为戏虐的话语,道:“若我不去呢?”
纪珂一笑:“大人的意思,从未有人敢违背,若慕二小姐不去,我便只有得罪了。”
慕青秀眉微蹙,目光盯着纪珂,突然勾了勾唇,含着一抹嘲讽:“不愧是跟在司离墨身边的人,连说话的口吻都是这般相像。”
纪珂不置可否,脸上的笑容依然是温和的,可慕青丝毫不怀疑,这张含笑的面具下,实则并非善类。
慕青随着纪珂去了上卿府。
即便早就听闻司离墨的府邸建在朱雀街,这里是晋京最为繁华的地段,几乎寸土寸金,但凡王公贵族皆是住在这里。
但这是慕青第一次来,比起定国侯府,司离墨的府邸更要显得华贵,尤其是这府里,处处栽种着牡丹,甫一走过便能闻到阵阵花香。
走过亭台水榭,穿过常常的廊桥,慕青随着纪珂去了一处观景台。
司离墨正神色慵懒的坐在这里,似乎听到了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微微回头朝着慕青露出一抹多情的笑。
“大人找过来,可是有事?”
慕青走近,瞧着这观景台约莫有七八米,从这个角度看去,几乎能将整条朱雀街都看得清楚。
“许是好些天没有看见慕二小姐,特意请你来府上坐坐。”
司离墨长眉一挑,神色含着抹懒散,随手指向朱雀街上的一座高门府邸,眯着凤眼问:“慕二小姐可知这座宅子里住的是谁?”
慕青容色淡淡,道:“大人的消息最是灵通,知晓这晋京权贵中的任何阴私腌臜事,想必这处观景台有很大的功劳了。”
“聪明。”司离墨薄唇微勾,含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盯着慕青,似嘲似讽:“慕二小姐果真是心思玲珑,难道不怕过慧易折吗?”
慕青抬头,迎上司离墨的目光,道:“大人让我来府上,便是为了如此奚落一番吗?”
司离墨眯了眯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随即抬手捏住了慕青的下巴,反问:“怎么?我好心帮了你一回,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
慕青蹙了蹙眉,有些不太明白司离墨话里的意思,仔细想了想,才不确定的道:“慕弘的事,是你做的?”
司离墨冷哼:“不然你以为这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
慕青没想到司离墨会突然出手,稍微怔了怔,便收回了思绪,问:“不知大人此举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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