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待走到树林外面,傅青霖忽然停了下来不走了。

穆乐善侧头看着他,自然看到了他眼底的沉痛和挣扎,抿了抿唇,轻声问道:“你明明是在乎他的,为何还要说出这些话来?”

穆乐善还是有些了解傅青霖的,不管燕不归做了什么,毕竟是他姑姑的儿子,也是他的表兄弟,且还是他姑姑除了傅悦之外唯一的血脉,怎么可能当真不在意,先前是气昏了头,可如今过去那么久,傅悦也被寻回来了,他就算是再如何生气,也不至于直接断了燕不归和傅悦之间的关系,毕竟他并非不知道,他们兄妹乃是血亲,是割不断的血脉至亲,于傅悦而言,燕不归做的一切,伤害她,皆是源于对她的执念,他是在意她的,在意到几近疯狂的地步,并非不可饶恕。

而傅青霖那么疼她,能多一个人疼她爱她,他是乐见其成的。

傅青霖凝神望着眼前郁郁葱葱的花草,不晓得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后,才似叹非叹的回答:“我只是害怕,怕蓁儿倘若有一日想起来自己是谁,面对这样曾经伤害过她的兄长,她该如何面对,与其让她日后无法面对,倒不如让她永远也不去面对,她已经承受不起这样的伤痛了!”

穆乐善眨了眨眼,有些不赞同傅青霖的说法:“你不是她,你又怎么知道她承受不起呢?”

“善善……”

穆乐善道:“公主是心性坚韧的人,她是将门虎女,身上流着聂家这个百年将门的血脉,也流淌着傅家高贵的皇家血脉,她受得住万千宠爱的同时,也一样能够承受得住所有的挫折和打击,如你所言,当年解毒那般痛苦艰难,怕是心性坚韧的汉子都承受不住,何况她当时只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小丫头,她比你所知道的坚强得多,只是这些年她忘记了一切,被你们保护的太好,所以人变得脆弱了,可骨子里与生俱来的东西,是怎么也磨不去,倘若有一日她清醒了,我想这个世上,再没有什么事是她承受不住的,聂家九族尽数被诛,唯独剩下他们兄妹两个,哪怕聂禹槊再不好,那都是她在这个世上的血亲,你若是为她好,就不要替她做抉择,她若是一直这样倒也还好,可若是有一日她清醒过来,面对那样痛苦的过去,聂禹槊的存在,是她唯一的慰藉,你如此疼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真的忍心让她连这份慰藉都失去么?”

听到穆乐善这番话,傅青霖心下震撼,内心动容的同时,忍不住扭头看着穆乐善,忽而一笑:“善善,我怎么发现你这段时间愈发能言善道了?”

穆乐善闻言,顿时有些不高兴了,没好气道:“我本来就很聪明的啊,连母后和大嫂都夸我聪慧过人呢,只是以前喜欢舞刀弄枪,不喜欢磨嘴皮子而已,你现在才发现啊?还口口声声说你倾心于我,定是骗人的!”

傅青霖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轻笑道:“嗯,是我的错,以前只觉得善善傻傻的很可爱,如今才发现也不全然,看来以后要花更多的心思来多了解一下我的善善了!”

穆乐善闻言忽然炸毛,一脸怒色:“你你你……你说谁傻呢?我以前哪里傻了?”

傅青霖:“……”

穆乐善黑着脸没好气道:“傅青霖,你竟然说我傻,我再也不理你了!”

说完,气呼呼的走了……

傅青霖有些凌乱。

古人言女人善变,当真是古人诚不欺他!

这不,就跟天气似的,说变就变了!

傅青霖很无奈,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然后,哄了好久……

第二日的时候,来了一个意料之中也有几分出乎意料的不速之客。

蜀国明王司徒奕。

他来了,楚胤和傅青霖自然都亲自见了他。

司徒奕已经三十多岁了,看着成熟稳重器宇轩昂,许是因为常年处于尊位,他身上有着以身俱来一般的威仪和贵气,以及眼中那一份杀伐果决的尖锐气势,和楚胤和傅青霖都不分伯仲,只不过,他许是年纪大了些,常年习惯于掩饰伪装自己的情绪,表面上看起来,多了几分儒雅和从容,少了几分凌厉与傲气。

他也不兜圈子,坐在楚胤和傅青霖的对面,寒暄了几句后,便开门见山。

“本王今日前来,是为了方叙之事,方叙年轻不懂事,性子乖戾又冲动,竟然做了这般荒唐之事,伤害了楚王妃,开罪了祁国和楚王府,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再说赔罪的话也无济于事,如今方叙也身受重伤受到了惩罚,虽不抵楚王妃所受的,却也差点没了命,本王冒昧前来,希望二位能够看在本王的面上,饶过他一次,二位尽可开条件,只要本王能力范围之内,皆可允诺,可好?”

对于司徒奕这一番话,楚胤和傅青霖都有几分惊讶,确实没想到司徒奕会为了一个方叙做到这个地步。

俩人对视一眼,傅青霖率先开口,眯着眼似笑非笑:“明王这话的意思,便是一定要保方叙了?”

司徒奕无奈颔首:“他毕竟是本王的小舅子,王妃最是疼他,本王自然不能让他出事!”

楚胤这时开口:“可若是本王不答应呢?”

“楚王……”

楚胤语气冷凝:“明王要护着小舅子,本王无权置喙,但是本王要为本王的王妃报仇泄恨,其他人也没有资格阻拦,明王殿下与其来此费这番口舌,倒不如想办法把方叙保护好了,不然,他怎么死的,明王怕是都不会知道!”

司徒奕闻言,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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