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悦慢慢的擦拭着染血的匕首,好一会儿都没听到冯蕴书说话,扭头看去,便撞上了冯蕴书怜爱心疼的眼神,她怔忪一瞬,而后哭苦笑道:“大嫂不要这样看着我啊,你这样看着我,会让我觉得自己已经面目全非了!”
冯蕴书柔柔一笑:“怎么会?臻儿依旧是臻儿,只是长大了!”
可不管如何,有些东西,是生来就伴着血液而存在,刻进了骨子里的,是世事如何变都不会变的!
傅悦怔怔的看着手上已经擦洗干净的匕首,久久没有说话。
长大么?
应该是吧。
可是,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永远都不要长大,永远活得像个孩子,承欢膝下永世无忧。
楚胤原也只是去谢家见见谢国公,果然没多久就回来了,一回来,便知道了方柔来过,小闹了一场,傅悦切了方叙一根指头把她打发了。
直到此事后,楚胤好一会不曾说话,只看着傅悦,神色颇为奇怪。
傅悦给他检查身上的伤可有裂开,见他这般神色,挑了挑眉问他:“怎么?我做的不妥?”
楚胤一本正经的道:“你也太胡闹了,这种事情何必自己动手?何况,既然那个女人敢上门闹,送她根手指顶什么用?应该让侍卫砍了一条手臂送去!”
楚胤有多憎恶方叙怕是他自己都说不清,若非傅悦说方叙交给她处理,楚胤就算不直接杀了他,也绝对早就上百种酷刑过一遍,让他后悔来这个世上做一遭人!
傅悦闻言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歪着头想了想,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自己动手比较解气啊,何况,他如今都半死不活了,断一根手指尚且不足致命,若是砍了一只手,怕是他活不了几日了,那多没意思?我现在可不想让他就这么轻易的死了,不让他受尽折磨,我这一年来受的苦跟谁讨去?”
楚胤点了点头,温声道:“有道理,虽然不足以抵消你所受的万分之一,可轻易的死了太便宜他了,你若是觉得开心,怎么做都好,只是上刑折磨也好,剥皮抽筋也罢,这种事情交给下面的人做就好,别脏了自己的手,他还不配你亲自动手!”
傅悦思索一瞬,倒也没有异议:“行,都听你的!”
这时,她也大致检查完了楚胤的伤势,舒了口气紧接着道:“还好伤口并未裂开,不过得注意着了,你也真是的,身上有伤还往外跑,有什么事非得急着今日去商议啊?”
楚胤无奈道:“一点皮外伤而已,挠痒痒似的,我都无甚感觉,是你小大做了!”
方叙自小习武,武功很高,身边又有人保护,要活捉可不容易,若非有燕不归一起,他怕是就算能活捉了方叙,自己也得重伤,如今这样的小伤,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傅悦理直气壮的反驳:“你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啊,你觉得是小伤不疼,可伤在你身痛在我心啊,你想想看啊,以前我受伤,就破点皮都不流血,你也得绷着脸半天不吭声,那心疼的模样好似是你自己伤重不治了一般,这都是一个道理好不好?”
楚胤一听,忽然抬眸看着她,一脸古怪。
傅悦皱着眉头纳闷的问:“怎么了?我说错了?”
楚胤眼中都似乎带了几分愉悦的笑意,饶有意味的问:“臻儿,你刚才说伤在我身痛在你心?”
傅悦很认真的点头:“对啊,你不觉得疼我还觉得疼呢!”
楚胤闻言,就这么笑了。
傅悦见他笑了,还笑得这般欢喜,好似捡到宝一般,有些不高兴了:“你笑什么?我在很认真的跟你说呢!”
楚胤面上洋溢的笑容愈发炫目,悠悠道:“臻儿终于知道心疼为夫了,为夫甚为开心,岂能不笑!”
傅悦:“”
她无语的憋了半晌,才皮笑肉不笑的反问:“夫君的话似是在说,我以前不晓得心疼你?”
楚胤:“”
这个不解风情的傻丫头!
挺聪明的姑娘,什么事都是还没点呢就通透无比了,怎么就总是在这点事儿上迟钝呢?
跟她**呢,她跟你一本正经!
你跟她一本正经,她却无形磨人!
真是
楚胤有些心累!
傅悦较劲了:“楚胤,你说清楚了,我以前难道铁石心肠美心疼过你?”
楚胤:“”
头疼!
方柔本就身体不大好,眼下先是忧心焦虑担惊受怕的,之后又受了刺激,刚出了楚王府就昏迷在马车上了,回到行宫后,昏睡了大半天,晚上才醒过来,一直在做噩梦,最后还是被噩梦吓醒的。
醒来的时候,司徒奕就坐在床榻边守着她。
见她醒来,司徒奕正要出言关怀,可还未开口,方柔已经如惊弓之鸟一般坐起身,拉着他急吼吼的道:“阿奕,你快快去救阿叙!”
司徒奕面色微动,仿若没有听到她的话,温声道:“柔儿,你刚醒来,大夫说你本就身体不好,如今先是心神不宁,后又受了刺激,需得静养才可,切莫太过激动!”
方柔没有半分平日的冷静,而是已经失去了理智,急忙摇头道:“我没事,你先去把阿叙救出来好不好?傅悦那个贱人,她切了阿叙的手指,她会杀了阿叙的,你赶紧想办法去救他啊!”
司徒奕默了一瞬,之后甚为无力的反问:“那你先告诉我,怎么救?”
方柔一愣。
司徒奕耐着性子道:“柔儿,你应该知道,楚胤费尽心思抓了阿叙,只是为了让傅悦报仇出气,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