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筹没想到林氏会去楚王府找裴笙,也没想到裴笙愿意回来。
他本打算把身体养的再好些,再去找她,和她好好说清楚,把她接回来,不然现在这个样子去,让她看到他这一副虚弱不堪的样子总不好,万一她以为他在使苦肉计……
没想到,她竟然回来了。
当看到她站在门口的时候,他一时以为是幻觉。
不同那日离开时的失望和刺痛,她现在很平静,神色自若,想来不是被强求着回来的。
“笙笙……”
裴笙站在门口静静看着他片刻,走了进来,神色平静如水,不带丝毫情绪。
云筹忙起身,然后捂着伤口就想走过去。
裴笙本来还犹豫着要不要进来的,见他要走过来,微不可见的蹙眉,不由自主的走了进来。
云筹错愕,语调有些忐忑:“笙笙,你……你怎么回来了?”
裴笙面无表情:“我不能回来么?”
云筹一愣,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我知道。”
云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他本就不善言辞,如今面对这样的她,他不敢多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所以,十分局促紧张。
他这两日一直在想,该怎么挽回和她之间的感情,他知道这次她是真的被他伤到了,也吓到了,好不容易让她敞开的心,怕是就这么关闭了,可这些都还能挽救,他可以用一辈子去挽救,就怕她经此一事,连挽回的机会都不给。
现在她回来了,是不是说明,她愿意再给他机会?
裴笙瞥了一眼他伤口的位置,淡淡的道:“你还有伤,先过去坐下休息吧,有什么话坐下说。”
回来的路上,她听了林氏说了,那日她离开后,他不顾伤势追着出去,结果因为行动剧烈,扯裂了伤口,流了不少血,他原本之前就失血过多,才补回来一些,差不多白费了,之后包扎好了又强撑着去了楚王府,离开楚王府的时候,人就晕过去了,回来时,太医折腾了许久,他也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来,如今站在面前,也是一副站不稳的样子。
脸色苍白的跟纸张似的。
裴笙深深觉得,他要是再折腾一下,她得守寡了。
她都发话了,云筹哪敢不依,点了点头,转身回去坐好,继续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裴笙走过去,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他,没什么表情,硬邦邦的说:“躺上去。”
云筹怔愣住,不明所以的看她。
裴笙眉头拧紧:“怎么?不行?”
云筹张了张嘴,想问她啊哦做什么,可做错事的人,是没有底气和资格多问的,就算她轻薄他他也只能受着,何况,巴不得呢。
他抬腿放在床上,靠着软枕躺下。
一副任其蹂躏的样子……
裴笙眉心一跳,突然觉得这一幕,自己有点像女土匪,而他,就是那种等待轻薄的柔弱书生……
她纠结了一下,有点不想动手了。
可是想了想,还是稳住心绪,然后没什么表情的伸手扯开了他的衣带……
云筹:“……”
虽然知道裴笙是要看他的伤势,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想入非非了……
之前那些时日,她照顾他,也经常这样查看他的伤势,给她包扎,半点不含糊,他也没有胡思乱想过,可经此一事,她再这般,他便忍不住去想了。
然后想着想着,伤口处一阵剧痛,把他乱七八糟的思绪强行掰了回来。
“嘶~”倒吸一口气,明明是冬天了,可他额间很快沁出了薄汗。
裴笙动作粗暴的把他衣服扯开后,顺道把缠绕着的纱布也扯了去,力道一点也不温柔,听到他倒吸一口气,她动作一顿,眼皮微抬:“呵,你也知道疼啊。”
云筹:“……”
做错事的人,被奚落也是活该的。
裴笙见他一副做错事任由打骂的乖巧伏低架势,冷哼一声,守护目光,动作却放缓了些,扯掉纱布后,看到他的伤口,她一阵心惊肉跳,面色变了变,然后,抬眸,唇角牵起一抹讥笑:“你能耐啊,才几日就差点把自己好不容易保住的半条命折腾没了,你是活腻了么还是你以为,你把你自己折腾成这样,我就会心软?”
云筹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色更苍白了几分,急忙道:“我没有,只是不小心。”
“呵~”忍不住冷笑一声,裴笙绷起了脸,转身走了出去。
没多久,拿着一堆包扎的东西进来,其中包括了傅悦之前给她的那几瓶药。
拿着一瓶倒出一颗,冷着脸递给了他,云筹二话不说接过吃了。
之后,裴笙不再说话,专心给他包扎。
那些太医虽然厉害,可用的药都比不上燕无筹配得效果好,因为之前傅悦给药的时候,只告诉她怎么用,她之前也一直亲自包扎,没有假手于人,这几日她不在,那些人不敢用她的药,用的个都是太医开的,所以伤势好的慢。
约莫两盏茶的时辰过去后,裴笙帮着他绑好了衣带,把包扎的东西收好后,面色淡然的坐在他旁边,看着他。
云筹知道,有些事情,他们该好好谈谈了,她现在也是给他机会说清楚。
他想了想,很愧疚的低声说:“对不起。”
他真的很对不起她,他爱她,却做尽了算计和欺骗她的事情,没有给她选择的余地,让她不甘不愿的嫁给了他,幸好是她爱上了他,可若是不爱呢?她这一生,牢牢地跟一个自己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