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平山海有名士,山海阁中隐大鸾。
世间三教儒释道,佛们拜佛向善,道家寻道自然,儒家则读圣贤书,理天下事。
读书人大多手无缚鸡之力,可儒教几经冲击,依然矗立大地之上,是因为那些书籍中的知识,蕴含着力量。
这种不亚于佛家法决与道家玄通的力量在读书人的身上,就体现为智慧。
大鸾先生是天下间极有智慧的几人之一,但凡有识之士,无不对其钦佩有加。
剑侯出身圣地太仑剑派,弟子罗六剑又是实打实的剑尊之姿,即便如此,还要求见大鸾,切实体现出了他们对这位大智之人的敬重。
被华酌云称作小弟弟,并被很认真的勉励要更加努力的罗六剑颇有拔剑斩了这小侯爷的冲动。
他哪里知道,这位大平国的小侯爷不仅资质奇绝,说起话来极为直率,明明很是正经认真的讲话,而他的话又总能令人心塞。
剑侯也未料到这华家的小子这般难缠,自家徒弟显然连嘴仗也打不赢,忙开口道:“山海侯都进楼了,咱们快跟上,今日难得有幸各以面见大鸾先生。”
辕文海正独自小酌。
自他搬进山海阁后那日起,除了山海侯是不是前来待上一会,其余绝大部分时间都是他一人看书写字,理政谋略,与火烛笔墨为伴,难免有些孤独,年轻时为了能入睡养成的饮酒的习惯就被发扬光大。
等到几人都上了楼,辕文海与剑侯点头见礼,然后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罗六剑。
少年被大鸾先生的目光笼罩,并未感觉到对方身上有任何的真元或者气血波动,他的气机同样也没有被锁定。可是被大鸾先生看着,他仿佛置身一片通明之中,心思杂念都不敢升起,觉得这些无形无质的东西也会被这位先生看在眼中。
“好一个剑修,三十年后,世上剑道必定再添魁首!”
大鸾先生对罗六剑的评价不可谓不高。
魁首,即是真正的第一人。
剑侯闻言笑容满面,他这辈子最长脸的事,就是收了这么个不得了的徒弟。
华酌云听后,很仔细地朝罗六剑看看。
“你看甚?不服的话可以和我比试一番!”罗六剑对这个不仅战力压了自己一头,连说话都让自己很不高兴的小侯爷有些敌视,或者说是有意与之分出高下。
只是罗六剑圆脸胖乎乎的,和他眼神与话语中的锋芒形成强烈对比,看起来有些可爱与好笑。
“我不用剑的,不会跟你争剑道魁首。”华酌云认真地解释着,不想让这位少年误会。
“管你用剑还是用刀!”罗六剑总觉得华酌云是在故意装傻,有意取笑。“敢不敢和我打一场?”
华酌云轻叹口气,“你境界低,不是对手。”
在场的人都知道这是事实,而且华酌云的语气也只是在实事求是,可在罗六剑看来,这就是瞧不起他,是对他的羞辱和挑衅。
“铮!”
罗六剑鞘中青峰立即飞出,落在手中。
华酌云一动不动。
山海侯全然当作没看见,反正他儿子不会吃亏。
剑侯则赶忙扑上去夺过徒弟手里的剑塞回鞘中。
“罗六剑,咱们今个是来拜会大鸾先生的,不要无礼。”
大鸾先生却看得津津有味,对两个小家伙大上一场助助酒兴满怀期待。
“罗六剑,这个名字倒不错。”大鸾先生眼见剑侯怕徒弟吃亏出手拦架,也就没了看热闹的打算,出口岔开话题。
山海侯在旁不发一言,这名字是他帮着改的,得到老友的认可,心里也略有得意。
“还望大鸾指教,看看我这徒弟登厄肆山,在那个方位能获得最大机缘。”
剑侯也不客套,帮着罗六剑向辕文海请教。
“我一个读书人,不是玄修也不是武修,哪里懂得这些?”辕文海摇头苦笑道。
对于大平军一直在探索厄肆山之事,圣地出身的剑侯自然也晓得,他之所以一心请教大鸾,就是因为这些事宜均归这位智士所管。
他之所以不向山海侯讨教,除了不想在这个故友兼竞争对手面前矮上一头外,还因为徒弟已经被他帮着改了名,其中涉及到的气运之说,已经不适于再向他求助。
“罗六剑此次入大平已得善缘,将来必定会还大平人情,还望先生不吝告知。”
剑侯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
少年罗六剑对师父所言还似懂非懂,不过他在心里也觉得好像欠了山海侯及大平一些什么。
山海侯对老友的话无动于衷,他身为大平国国主,厄肆山事宜本都应经他同意,可是这些事情,他都托付给了大鸾。
自古至今,罕有国主能跻身大修行列。
除了被国家事务拖累心神,其中亦有承天命而轻人力的讲究。
山海侯之所以心甘情愿接受大莱削藩后的侯爷称号,亦有这方面的原因。
他在武道一途能够行至高远,和他与其他一国之主全然不同的行事大有关联。
罗六剑初始时因为一心超越师父自称剑皇,被山海侯指点改掉,和人间皇帝修途难行的世间法则异曲同工。
听到剑侯明言将来这位有着剑尊之姿的少年可帮大平出手,哪怕是大鸾先生也起意动。
“机缘无方向,人得之后才可谓之。”大鸾先生开口说道。
剑侯听罢略作思索,依然明白其中内涵,对着大鸾先生拱手相谢。
华酌云突然开口道:“这小弟弟已经得到了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