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农历鬼节三月初三,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到十六岁的时候,我就被从孤儿院轰了出来。
为了生存下去,我只好进了一个工厂,还没成年的非正式工,是什么待遇可想而知。
今天天色已经擦黑了,下班的时候外面的吃饭的小摊贩都差不多收工了,我带着中午剩下的便当回了宿舍,宿舍不知道哪里电路出了问题还有点接触不良,本来就很暗的灯光一闪一闪的。正在拆开便当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哐,哐、哐——”那敲门的声音带点节奏,听上去有种莫名其妙的毛骨悚然的意味。我吓了一跳,我盖上了盒饭的盖子起身走了过去。因为灯光的问题,路都看不清楚,我走过去的时候不知道在什么东西上面绊了一下,手上的盒饭没拿稳,一下子就打翻了洒在地上。
我烦躁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盒饭,西红柿的酱汁像是血一样散开在地上,看着心里极度不舒服,像是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
“哐,哐、哐——”外面的人还在敲门,我烦躁地一下子伸手把门打开:“怎么了?有什么事?”
门口站着的是和我一趟班的同事,不知道是光线还是什么的原因,他的脸色看上去吓人得很。
他说话的语气像是机械发出来的声音一样,跟他的脸一样僵硬:“工厂门口有一个穿着西装的人找你,你快去看看吧,等你半天了。”
“谁找我?”我不知道他平时是什么样子,心里觉得很诡异,“我根本不认识几个人,谁会这个时候来找我?”
同事还是用一张僵硬的脸回答我说:“我也不知道,你快过去吧。”
我不明就里地从宿舍走到了我们的工厂门口,果然看见一个人站在那里,看到我来了还举起手来打了个招呼。可是我根本不认识他。
“你总算来了,快跟我回家吧。”这个人说,“你快要十八岁了吧,家里人都很想你,赶紧跟我走一趟吧。”
一个陌生人突然找上门来,说要带我回家过十八岁生日,而且他看起来怎么也是一个成功人士,我这种从小比乞丐过得好不了多少的人怎么可能和这种人扯上关系?还要给我过生日?什么情况?
我不会随便跟一个人走,这大概和我的身世有关。
我出生后特意去请了算命先生帮我批命,结果却是说我有邪骨头,和我们家的人命数相冲,以后会克尽亲友。
我的家人不愿意放弃我这个男孩,认为不管怎么样,遇到危难总有办法能够避过去的,所以他们把我留了下来,但是从我出生之后,家里几乎就没有太平过,终于在几次可怕的事情发生之后,他们终于还是将我送到了孤儿院。
都已经送我去孤儿院了,怎么会有人专门开着车来接我去过十八岁生日?
我把这种不相信摆在了脸上,这个人好像看出来了一样,笑眯眯地开了口:“你以为我在骗你吗?你出生在农历三月初三鬼节子时,那个村子就在b市城郊,我说的对吗?”
他能笃定地说出我的身世……我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而已,身上也没有什么值得人惦记的东西……再说了,谁在外这么多年还不想回去看一看呢?
可是我家在农村,来接我的人却开着车?我心里隐隐有个疑惑,但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已经跟着他上了车。
“你叫我王哥就可以了,”他动手发动了车子,“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我想了想,这也没什么不可告人的地方,所以就大概告诉了他。
孤儿院的生活不能说好也不能说不好,我在孤儿院表现得很优秀,所以每一次有人来孤儿院挑选孩子回家领养的时候,院长都会让我去给他们打招呼。我总是会把握住这样的机会,表现得非常乖巧,所以用能够被一些好心人的收养。
只是……收养过我的家庭,都会遇到不祥,我被一次又一次地领走,又被一次又一次地送回来,久而久之也没有人愿意再收养我。
所以十六岁的时候,他孤儿院地把我轰了出来,我就开始自己找工作,也就是最近才稳定下来。
王哥听了之后,脸色很奇怪:“你在孤儿院也出了不少事?”
“什么意思?”我不接地问,什么叫“也”?
王哥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没什么…你受苦了。”
他嘴上这么说,可是之后就不怎么愿意开口了,也没有告诉我为什么父母会突然想起我来。我问了几句话后得到的回答都是模棱两可的,就知道他不会说什么有用的事情了,于是就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原本还算不错的气氛荡然无存,车就在我们尴尬的沉默中一路疾行了两个小时,终于到了一个小村子的边缘。
车在村口就停了下来,明明进村里面还有一段路,但是既然王哥却让我下车一起走回去,我也没有多问。
从村口到村子里这一路,我看到许多人蹲在路边,也不知道在干嘛,王哥看着我四处扭头看来看去的样子,瞬间脸色就变了:“你在看什么?”
“啊?我在看什么?”我奇怪地反问道,“就是那些人啊……这么多人他们蹲在路边干什么?”
王哥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他紧紧地盯着我的脸,像是要说什么话但是又硬生生地憋住了一样,最后只是紧张地告诉我:“这些东西不要多看,也不要多说。听话老实一点才不会吃亏,明白了吗?”
我很奇怪,不就是看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