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妍珠疼得龇牙咧嘴,抬起一双水雾迷蒙的眼睛,睨了辰逸雪一眼,转而看向金昊钦,哀怨的唤道:“呜呜......阿兄......”
“四娘,你怎么样?”金昊钦忙蹲下身子,将狼狈倒地的金妍珠扶了起来。
金绮缳也赶过来了,妍珠刚刚打脚那一摔,她看得清清楚楚,那个辰郎君,本可以接住妍珠的,可他却担心三娘被撞倒,在第一时间拉开了她。
她抿着嘴,跑到金妍珠身边细细检查她身上的伤,一脸紧张的问道:“摔到哪里了?快让阿姊看看!”
金妍珠的掌心都擦破了皮,襦裙下的膝盖,一阵阵刺痛,粘糊糊的,估计出血了。她倔强的摇头,应道:“我没事!”
“阿兄说过你多少回了,走路都不好好走,像个孩子似的,真是让人操心!”金昊钦又心疼又气恼的轻叱道。
“阿兄,我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个孩子了,我下个月就及笄了!”金妍珠将眼中的泪水逼了回去,仰着头强调道。
金昊钦无奈,应了声好好好,一面拍着她手臂上沾染的尘埃。他弹毕,又带着淡淡的指责,瞪了辰逸雪一眼:“刚刚要不是你挡着我,妍珠就不会摔成这样了,你不晓得扶一把么?”
辰逸雪冷冷扫了金昊钦一眼,明白三娘为何会感到悲伤难过了。
昊钦这厮,简直混账。
“你难道没长眼睛么?在下若是没拉住三娘。此刻摔倒的就不是一个,而是一双!”辰逸雪语气冰冷,身上的气息冷傲煞人,竟让金昊钦心头一颤,一时语噎。
“三娘,我们走吧!”辰逸雪不知道金子此刻心下的感受,他只是依着自己内心的感觉去代入,去体会,却怜惜她而已。这一刻。他肯定的告诉自己,三娘,跟他是同一种人。
被抛弃不要紧,重要的是,自己未曾抛弃过自己!
他紧紧的拉着那双纤软的小手,头也不回地带着她走出州府衙门。
金妍珠满腹委屈。辰郎君只担心那个不祥人,她都摔倒了,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甚至连看自己一眼都懒得看。
那个不祥人,到底有什么好?
为什么个个都喜欢她?
金妍珠豆大的泪珠从眼眶里跌落,撅着嘴望着渐渐消失在视线里的身影。呜咽出声。
“很痛么?走,跟阿姊回府。阿姊马上请医生帮你看看!”金绮缳一面帮她擦着眼泪,一面安抚道。
金妍珠抽抽搭搭的吸着鼻子,哭得像个泪人。
金昊钦揉了揉她的脑袋,调笑道:“好了,不就是摔了一跤么,多大点儿事啊,别哭了啊。四娘不知道你哭的时候好难看么,就像一只小花猫......”
“有阿兄这么安慰人的么?”金绮缳嗔怪的笑了笑。缓声道:“妍珠不是摔痛了才哭的,她的确是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金昊钦狐疑的看着金绮缳,深邃的黑眸扫过金妍珠的花猫脸,见她一双水汪汪的杏眼,直勾勾的望着二人离开的方向,心下恍然。
四娘喜欢逸雪?!
可逸雪一向不近女色,对情爱之事亦是懵懂,看他刚刚对妍珠的态度就知道了,半点怜香惜玉的样子都没有。不过他对三娘,倒是不排斥的,只是不知道三娘对他......金昊钦忽然觉得内心一阵烦闷,这关系,有些复杂。
他安排金绮缳先送金妍珠回李府上药,说晚些时候,再过去看她们,顺便将案情交代一下。
金绮缳点头应下了,临走,金妍珠似想起了什么,回头问金昊钦:“阿兄,金璎珞怎么会来州府?她跟辰郎君又怎么会在一起?阿姊说她是媚娘和孩子这个案件的仵作,到底是不是真的?”
金昊钦锐利的目光扫向金绮缳,伸手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真要命,没早一点儿提醒绮缳......
“是,三娘学过医术的,所以尸检难不倒她。这个案子是逸雪协助调查,仵作也是他自己请的,或许是逸雪看三娘医术小有所成,才请她帮忙的吧,阿兄也是刚刚知道。”金昊钦的俊颜因为撒谎而微微泛红,他清了清嗓子,不忘嘱咐道:“关于逸雪协助衙门办案子的事情,你们二人万不等对外透露一丝一毫,还有三娘帮忙验尸的事,也不要对外人说起,知道么?”
金绮缳忙应道:“这些妹妹都晓得,阿兄多虑了!”
金妍珠冷哼一声,翻了一下白眼,扯着金绮缳的手往外走去,懒得再打招呼。
金子从后衙出来后,才将小手从辰逸雪的掌心里抽出来。
她咬着下唇,淡淡一笑,开口道:“刚刚,谢谢辰郎君了!”
辰逸雪转头看她,微微一笑,深湛的瞳孔里,笑意温暖:“三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怎么说你也是我的人,怎能让人欺负了?”
金子愕然,怔怔凝了他两息。
什么时候自己成了他的人了?
辰逸雪从金子身边擦身走下石阶,声音淡然,遥遥传来:“语儿说过,员工就是老板的财富,所以,保护好你,是在下职责所在!”
哦,好吧!
金子耷拉着脑袋,情绪颓丧,果断确认,自己又一次想多了......
后衙的巷口,老妖坐在车辕上,见辰逸雪和金子出来,忙从车辕上跳下来,挑开竹帘,笑吟吟道:“辰郎君,金仵作,卑职奉金护卫之命,送你们回小院!”
辰逸雪嗯了一声,回眸看了金子一眼,问道:“月朗山,去不去?”
金子闷闷的撇撇嘴。应道:“不去,没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