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所在的窗口,正好是珍宝斋临门大街的位置。
她倚在窗沿边,只见珍宝斋大门口停着一辆宝马香车,造型非常独特,金子来古代这么久,也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车驾,感觉有点像是童话里公主和王子的车驾。
相较平常的马车,这辆造型独特的马车算是低调中的张扬,轮轴较小,车厢的底盘较低,长且方正,相信内中的空间感极大。金子只扫了马车几眼,便被那嚎啕的求饶声吸引了注意力。
辰逸雪端了两盏茶踱步走至窗边,顺手递了一杯给金子,也过来瞧起了热闹。
大门口,一个身材魁梧穿着青灰色中衣的大汉,一脚将一个瘦如竹竿的男子踩在了脚下,身子往前倾了倾,金子只担心他那一脚用劲儿踩下去,就会将那具小身板给踩扁了。
那瘦小的男子在大汉的脚下挣扎了几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呜咽道:“求大爷饶命,小的真的是无心的,是无心的,求大爷饶命啊......”
“你这混账,是将眼睛长在屁股眼了么?严娘子的裙摆也敢踩,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心,单凭你冒犯了严娘子这一点儿,我家公子也要你褪层皮.....”那大汉厉声一吼,粗壮的脚又往瘦小男子用力一拧。
那瘦小的男子哀嚎一声,一口殷红的鲜血和着胃中的食物从口腔中涌了上来,哇的一声。喷出一米多远。
人群瞬间内就像被炸开了锅一样,议论纷纷,指指点点,沸沸扬扬。
金子蹙着眉,那瘦小的男子就快被那壮汉一脚踩死了,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调和,只是围着看热闹?这究竟是个什么世道?
金子身子微动,却被辰逸雪冰凉的掌心压住了手背。沁凉的触感就像流动的清泉一般,瞬间涤去了她心中窜起来的怒火和焦躁。紧绷的情绪,顿时释然放松。
她侧首,只见那双幽深的黑眸里一片疏淡,只是漠然的旁观着楼下的那一幕。
“饶命......饶命......”瘦小的男子抬起一双干瘦如柴的手臂,抱着胸口上的那只大脚,一张青白的脸。已经被秽物和血水喷得一片狼藉,看不清楚原来的模样。
围观的人群里也有不少可怜他的,壮着胆子说道:“......好汉就饶了他吧!”
虽然人们不知道事情的经过究竟如何,但一见有人出声帮腔,其他人也开始附和,一时间。喧闹声又起。
那个大汉见状,回头望了车厢一眼。嘴角不自觉的抿了抿。
从最初开始,马车的车厢门便是紧闭着的,唯有车辕上两盏精致的琉璃灯在绽放着迷离的光彩,灯橼下缀着两颗打磨得圆润而小巧的夜光珠,穿着崭新的桑麻丝,迎着夜风轻轻摆动,潋滟生辉、光影晃荡。
大汉在等待主人的指示。但脚下的力道却是轻了一些,若是真闹出了人命。公子是能保下他,但少不得上官府打点,他可不想去吃几天免费的牢饭。
辰逸雪两道锐利的目光落在车厢上,一手握着茶杯,一手敲击着窗沿,嘴角轻扬。
金子心中甚是好奇,这里面坐着的,究竟是什么人,这也太沉得住气了吧?帮腔声越来越大,像海浪一般此起彼伏,他还能躲在里面不出来?
正迟疑间,车厢的门打开了。
现在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如注,紧紧地锁在马车上。
金子探着身子,只看到从车厢内伸出了一只修长的手臂,裹在烟罗色的广袖中间映衬得一双纤纤素手,如玉般晶莹透亮,白皙柔美。紧接着,一个美人的身姿高高立于车辕之上,云髻堆叠,环钗相扣,珠玉累累,她戴着面纱,唯有一双秋波杏眼露在外面,柔媚如丝。
金子只觉得那人的眉眼,十分眼熟,似在哪里见过。
“许真是无心之失,不过一件罗裙罢了,放了他吧!”美人徐徐开口说道。
她话音刚落,金子便想起来了,难怪觉得她熟悉的很,原来是在慈善宴的堂阁里见过,是严家的娘子,玉宝阁严老板的千金,严大郎的妹妹!
金子扫了严娘子一眼,今日的她相较那天,打扮贵气了不少。难道是因为那天办斋宴的人是甄老爷,严娘子怕抢了两位甄娘子的风头,才刻意低调的么?
那考虑得也太周全了,金子记得那日很多娘子都是极尽装扮自己,力求一枝独秀的!
辰逸雪笑意浅浅,将手中的茶杯送到嘴边,浅浅抿了一口,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悠闲模样。
“那位娘子,儿认识!”金子托着腮望向他,雅室内灯光如流水倾斜,她的侧脸似有荧光闪烁,调皮的眨了眨眼睛,笑道:“严大郎的妹妹,严娘子!哦,怪不得人家扮相如此富贵,看来这玉宝阁的生意,做得是风生水起啊!”
辰逸雪嗤笑一声,瞥了金子一眼,淡淡道:“三娘不觉得那样太庸俗了么?再说你真的确定,那辆马车也是玉宝阁严娘子所有?”
难道不是么?
金子横了他一眼,刚刚被辰逸雪这家伙变相地骂了一句庸俗,心里大大的不爽......
就在金子回神的当口,车辕上忽然多了一位郎君,一袭蓝色锦袍,生得是姿容俊朗,剑眉星目,嘴角挂着痞痞的笑意,委实算个美男子,不过在他站出来的那一刹那,金子就将他归类于纨绔子弟和花花公子之流,第一眼的印象,差强人意。
“那位郎君是郑家的嫡子郑玉,父亲郑幕是淮南道的上佐,母亲是姒喜县主,世家公子出身!”辰逸雪简单的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