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就是这样,在下只是换位思考,将自己的思维代入罪犯的思维中,再加上前两次萧国公和原阁老的伤口角度和射程推测,最后确立了钟楼。”辰逸雪淡淡说道。
众人恍然大悟,周相国忍不住站出来,抚掌赞道:“后生可畏,想不到辰郎君年纪轻轻,竟能有如此敏锐洞察力!”他说完,转向英宗,拱手道:“陛下,若我大胤朝能得如此贤才辅助治国,何愁不昌盛?”
众臣看着周相国,这老言下之意,是要借此机会推举辰郎君入朝?
他们的目光在英宗和辰逸雪之间流转着,大家都暗恨自己开口慢了,白让周老做了好人。
看陛下满眼的欣赏,这事儿不是迟早的事情么?再说,辰郎君是谁?可是端肃亲王的嫡亲外孙,蕙兰郡主的嫡长子啊!
虽然慢了一些,可总比不开口强啊!
于是,大家都七嘴八舌的帮着请命,说正好刑部侍郎要补缺,这辰郎君补上,再合适不过了。
辰逸雪对入仕没有多大的兴趣,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对母亲的承诺,也是从他自身考虑后所做的决定。辰逸雪从容上前,谢绝了各位大人的好意,也直截了当的向英宗表明心迹,自己没有入仕的打算!
英宗惊愕,如此英才,就这样耽误了,实在是大大的不妥。大大的浪费......
不过他也听说蕙兰这个儿子从小性格孤僻,这些日子的接触,他倒是能体会一二了。辰逸雪这个人个性清冷。却有不失清贵桀骜,是个极有个性的人物。像他这样的人,定然是不愿意受条条框框束缚的,难怪他能听从其母安排,坚决不走科举入仕之路。
也罢,人各有志,他岂能强人所难?
沐千山的案子到此表面也算是结束了,但英宗心里明白,玉玺未现。这纷纷扰扰便不会结束,特别是那个挖掘地道的沐党,尚未抓获,这事情,便不能告终......
......
宣布退朝后,英宗单独召见了辰逸雪。
福公公给英宗和辰逸雪上了茶之后,便悄然退出了养心殿。辰逸雪唇角微微勾动,终于等来了这个机会!
他从圆腰胡床上从容起身,朝英宗施了一礼,郑重道:“谢陛下!既然陛下金口玉言,臣也不装模作样。臣与金氏女三娘璎珞两情相悦,互许终身,愿相携到老,可母亲却嫌弃三娘出身略低,不愿首肯。臣斗胆请陛下做主。成全我和三娘!”
英宗早就看出了金子与辰逸雪二人之间不一般的情愫。此刻听他如此说,倒也能理解蕙兰郡主这个做母亲的反对的理由了。
金娘子在他眼中可比巾帼女娇。可在一般人的眼中,女子行医。行仵作之事,的确难登大雅之堂。哪个做母亲的愿意让自己的儿子与这样一个被人指指点点的女子厮守一生?
不过在他看来,金娘子与辰郎君这二人,倒是绝配!
二人在处事上能做到相辅相成,默契无间,生活上那就更不成问题了。这样的一对妙人儿,不将他们二人凑成堆,英宗都觉得十分可惜了。
他想了想,对辰逸雪说道:“既然你母亲不愿意,朕还不好直接下旨赐婚。这样吧,朕答应你,这婚事朕定会为你们二人做主,不过给朕一些时间,好好说服你母亲。娶媳妇的心情跟你娶妻的心情是一样的,你母亲何尝不期待?只有让她真的接受了,才能真正开心的当上人家婆母,你说是么?”
“陛下所言甚是!谢陛下费心!”辰逸雪按着礼数躬身磕头谢恩。
......
从宫中出来,辰逸雪站在朱雀门外面,抬眸望着头顶的苍穹,绚烂的日光钻破云层,撒在世间的每一个角落,将他俽长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一向喜怒不言于表的他,再也忍不住心内的喜悦,笑出声来。
野天赶着马车上前,见郎君笑意璀璨,也跟着傻傻笑了笑。
辰逸雪躬身钻进车厢,野天待他坐稳之后,方才催动缰绳,驱车离开宫门口。
“去学士府......”辰逸雪吩咐道。
野天忙应了一声是,掉转方向,向兴安坊跑去。
金子正无聊中,一个人坐在廊下,对着门前的墨竹发呆出神。
什么时候陛下再召见她呢?这日子太无聊了,下一次陛下召见,她一定要告诉陛下,请允许她打道回府。
都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这刘府的雅怡苑虽然环境极好,可终究是寄人篱下,半点儿自由也没有,还没有归属感,真是糟糕透了。
一阵风吹过,墨竹的叶子哗哗作响。
一片竹叶从头顶蹁跹飘落,跌在金子的丝履边上。
金子低头顺手捡了起来,赫然发现竹叶上隽刻的字迹,心怦怦跳了起来。
她敛衽起身,将叶子捏进掌心里,回房唤了笑笑进屋伺候。
“娘子,你要出去么?”听见声响的桩妈妈忙进屋,见金子正跽坐在妆台前梳妆,忙问道。
“是,桩妈妈不必担心,此前外祖母已经说了,我若想出去走走。只需跟舅娘说一声,带着丫鬟和小厮随行,日落前回来便成!”金子笑着应道。
这还是逍遥王第二次来访后。翁氏自己提出来的呢。
金子知道翁氏这是因为逍遥王这才卖了这个面子给她,不过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只要能给她一定出行的自由,也不拘是看谁的面子了。
桩妈妈也晓得娘子一天到晚的躲在院子里,早就憋坏了,想着出去走走也好,便不曾拦着,只是让青青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