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师给我安排了一个酸书生,听督师的话,好像叫做陈烨的。”杨铨思索了一下,有些不肯定的说道
何老六蹭的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啥?是陈烨那个瘟书生?不行,我得给督师说一声,拼了挨军法,也得找督师将这职务辞了,”说着,何老六一脸慌张的就要向外边走。
杨铨本来说出陈烨的名字,就是想要从何老六哪里套套陈烨的底,现在一看何老六的模样,心里已经约莫猜到,这陈烨怕是一个不太好相与的主儿了。可信儿还没有打探全,怎么也不能放何老六走。
杨铨急忙伸手一把拉住了何老六的手臂“六哥,你也算是一条汉子,怎么听见这陈烨的名号,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他一个酸书生还能将你咋滴?”
何老六被杨铨抓住胳膊,扭过头苦着脸说道“杨兄弟,要是听哥哥一声劝,还是莫要任这屯田司的啥屯田使了,不是这差使不能做,是你这副手不太好,别人哪里的搭档是互相协助,陈烨这瘟书生天生就的给人挑刺的主,就连督师见了这人,都觉得不好办,你跟着这人一起干,这不是找不自在么?”
这何老六这么一说,杨铨心中反倒升起了一股和陈烨交交手的心思。
这时门外蹬蹬跑进来了一个穿着一身破旧军服的小兵,看见了何老六,露出了一丝笑容“何总旗也在啊,正好,外边的弟兄们都来了,正等着大使还有您过去呢?”
何老六看见了这人,不由的皱了皱眉头,侧脸看了一眼杨铨,这才沉脸问道“你不是我们天雄军的士兵,谁让你们过来找我们的?”
这小兵岁数不大,还真是一个半大小子,本来欢欢喜喜的冲进来,可一瞧见着何老六虎着脸的模样,吓得向后退去“俺,俺,俺是督师大人新招收的流民募兵,特地拨到屯田那位大人手下做活的”
“怎么回事,不是我们天雄军的兄弟么?怎么好端端的换成这些瘦的和猴子一样的家伙?不行,我得找督师问问去!”何老六虽然口口声声的说不想干这个总旗,可是看见把人高马大的天雄军换成了瘦小的流民,顿时不乐意了。
“不用找督师大人了!分给咱们的就是这些人,用也得用不用也得用,不过何老六你的胆子可不小,竟然想要违抗军令,不过这次督师下了差事可是说明了,但有违抗,军法从事。你还有胆敢找督师大人?”门外一个慢悠悠的声音响起,接着只见陈烨摇着一柄折扇走了进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局促不安的何老六,还有坐在凳子上的杨铨。
“哈,陈副使来了,来来,请坐,请坐”杨铨看着陈烨,笑眯眯的站了起来,拱手说道
那陈烨微微眯着眼睛,冷冷的盯了杨铨半晌,这才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杨大使,今儿是你上任的日子,衙门还有干活的人,上边可都给你拨全了,您过去瞧瞧?”
“哈哈,既然陈副使如此上心,那我等在这里待着,却是有些说不过了,何总旗啊,咱们还是到衙门里看看好了。”杨铨说着,拉着不情不愿的何老六,向着门外走去。正如这陈烨所说,今儿是他上任第一天,岂能不去?
不过当杨铨和何老六到了所谓的衙门后,不由的都长大了嘴巴,就连方才阴阳怪气的陈烨,此刻也顾不上有辱斯文,狠狠的骂了一声娘。
因为这所谓的衙门,竟然是城内靠近城墙的一处破旧宅院,看这模样,分明是这房子的主人在这鞑子攻城期间,仓促逃走,亦或是死于非命,反正这宅子没有人要了,靠近城墙住着的,都是一些贫苦百姓,稍微有些资财的,绝对不会挨着城墙,尤其是宣府这座经年有战事的城墙。
而让杨铨脸面挂不住的,是这屋子外边懒懒散散的站着一群士卒,这时他们也看见走过来的杨铨他们,也大约知晓了杨铨他们的身份,一个个沉默的看着他们。
杨铨黑着脸,冲着何老六喊道“何总旗,将队伍集合起来”
何老六听杨铨这么一说,急忙带着那个半大小子冲进了人群中“集合,都给老子集合!”
散在地上的人群,被何老六这么一冲,倒是听从他们的命令,开始结合到一起,看着这些人的动作,杨铨倒是松了一口气,好歹负责招兵的人没有耍花样,要是给杨铨塞进来一堆油滑的兵油子,杨铨哭的心都有了。
不料一旁的陈烨却是气的忍不住说道“这是谁人招的兵?如此呆滞,如何能练的精兵?这要是在战场上碰见了鞑子叛匪,岂不是要吓得跪倒在地?不行,我要禀告督师,一定要严惩此人!”
杨铨看了陈烨一眼,发现这人不是在开玩笑,这才疑惑的问道“军队招募壮士,难道不是募集家世清白老实忠厚之人么?怎的陈先生如此生气?”
陈烨听杨铨这么一问,冷冷的哼了一声,显然是对杨铨问的这么简单的问题有些不满,不过还是解答道“自古军队作战,选用的都是精明敢战之士,尤其是杀过人的,那就更好了,若是平常的温顺百姓,战场上的鲜血飞溅,这些人岂不是得吓跑?所以大凡军中招人,尽是选择这些有本事有胆魄的汉子。”
不过陈烨说完,杨铨脑子里尽是浆糊,谁都知道,现代的我军招收士兵,可都是选择家世清白老实踏实之人,这也是为啥农村招兵比城市多。因为农村的士兵心眼实在,不像很多城市兵成天嫌训练苦,整日介的琢磨着想要逃避训练。现代的军队,以执行严格的军律为主,士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