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哥,杨大哥,你慢些走,等等我”胡定向前走着,他的背后,那股熟悉的孩子,正冲着他喊着,这个时候,旁边的人家里,伸出了一双有力的胳膊,伸手捂住了这孩子的嘴巴,拉进了旁边的人家。
胡定听见这孩子的喊声消失了,连忙回头看去,背后此刻已经空荡荡的,那个替他赶车的男孩,已然消失不见了。“咦,奇怪,这孩子到什么地方去了?”
胡定挠了挠头,或许这孩子回家了?他暗自笑了起来,这在村子里,孩子还能丢了不成?再说现在,胡定隐约听人说过,最近朝廷加派辽饷,这里的百姓已是入不敷出,无力承担了,这就好比大老爷,宁可扔掉土地,也不愿意接受乌栢寺等地产,
这也就解释了,为啥胡定要走这乌栢寺的时候,周围的那些人,却并没有过激的举动,因为大家都觉得,土地,交的赋税太多了。而明末执行张居正的一条鞭法,交银交物,让此时的百姓难上加难,在加上彼时天气寒冷,作物产出低的可怜,
如此这样,也还罢了,偏生这老天好似在找大明百姓的麻烦,这几年风不调雨不顺,闹个旱灾弄个蝗灾,这天灾人祸凑到一起,也就导致现在的人没有人愿意种田。大片的佃农小户人家的百姓,或向南方逃荒,或加入官宦人家的田地。这样还可以勉强养活自己。
而胡定所在的杨家,不是官宦人家更不是书香门第,家里除了农民就是商人,那些种种特权,也没有他们的份。胡定不由的哭笑起来,他日到了那里恐怕他要面对的,是一片片荒芜的田地吧。
胡定摇了摇头,这穿越过来,莫名其妙的上了大小姐的这条”贼船“,胡定发现自己变了很多,曾经那种遇事就逃的性子,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渐渐的改变了。
想起和族长那个老头子争吵的过程,让胡定心里也有些自豪。
”快看,杨铨回来了,你说他会不会回去要揍秋娘吧?”这个时候,胡定听着这旁边传来一阵窃窃私语的声音。他抬眼看去,等他看清楚自己在什么地方的时候,却是已经愣住了。
因为现在在他眼前的,是杨铨的那栋老宅子,那微微错开的木门,院子里奔跑的雏鸡,让胡定有种回到老家的感觉,可是,究竟该不该进去呢?
胡定的手放在了这木门上,一咬牙,还是走了进去。院子,还是昨天的那个模样,等他走到屋里,这才发现,秋娘还坐在床上,一脸呆滞的看着木门。等这木门的响动将她惊醒之后,秋娘这才发现,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个人。
屋里的两人,默默的看着对方,却是谁也没有说话,胡定看着这女子的柔弱凄美的模样,心中不由的一疼,他暗暗叹息“如果杨铨早点被我代替了,这些事情,总该不会发生了吧。”
可是世界上没有如果,如今的胡定/杨铨,绝对不会再把这女子留在身边,
”铨哥,你回来了,我这就给你去做饭“和衣坐在床上的秋娘,此刻终于反应了过来,她有些慌乱的从床上下来,径直来到了堂屋,从水缸里舀了一瓢凉水,倒入了火塘上的锅里,接着麻利的捡了两根小葱,细细的切了。又从火塘边的的瓦缸里,挖了半碗白面,浇上水,细细的绊了起来,
待这些弄得差不多了,她蹲在地上,小心的引燃了火塘里的柴火,哄的一声,橘黄色的火焰,从这木柴上燃起,轻柔的舔着锅底。
胡定看着秋娘这忙碌的背影,心中有些难受,低声说道”其实,你不必如此的……“
正在烧着火的秋娘,听见胡定这么一说,有些惊喜的问道”如此来说,铨哥是不赶我走了!“她说完,看着胡定的脸色,那抹欢喜慢慢的隐去,她慢慢的低下了头开始拨动灶膛里的木柴。
胡定看着这女子,叹息一声,有些事情,还是说明白的好。“我想给你说的是……”
地上正在烧火的秋娘,听见胡定的这句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她从这凳子上站起来,将这案板上的小葱倒入了这大锅之中,强笑着打断了胡定的话“哎呀,面疙瘩汤好了,铨哥,你先喝上一碗暖暖身子”
胡定看着秋娘的模样,狠心说道”其实,你不用这样子的,明日,你就回到你父兄哪里吧,你的嫁妆统统带走,我一分也不要你的。家里的钱财,如果有,你都带走吧。“
”铨哥,你先喝汤,我去给你做馒头。”秋娘从面缸里又取出一份白面,倒入了一个瓷盆里,就要倒水揉面。
“秋娘,算了,有些事情做了,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你在怎么做,我是不会改变注意的”胡定看着这想要挽回这一切的女子,淡淡的说道
因为在这一刻,胡定响起了昨晚她为大老爷求情的模样,这让胡定已经有些柔软的心,瞬间变得僵硬了起来。
胡定知道现在赶走秋娘,她回到娘家,肯定不会很好过,可是胡定不敢留下她,因为胡定有太多的秘密,一个对她自己丈夫都不忠诚的人,她能保守什么样的秘密?另外,胡定更有些害怕,那个看似无能的大老爷的暗算,自古至今,有了奸情的情人,谋害自己丈夫的事情还少么?
胡定可不想某天吃饭或者睡着后,莫名其妙的就到阴司去报道了。
“当啷啷”一声,却是秋娘手中的瓷碗掉在了地上,摔成了碎片。
“铨哥,你真的要赶我走?“秋娘的语调有些颤抖。她如何也想不明白,曾经老实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