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利山派总坛
利山派的掌门洪建修正在客厅跟欧阳正业对饮。
酒过三巡,洪建修挥手屏退左右,又亲自为欧阳正业倒了一杯酒,说道:“欧阳兄,当真无法挽回了么?”
欧阳正业紧握酒杯一饮而尽,长叹一声,说道:没想到罗山派几十年的基业,竟会毁在我的手里!”
洪建修又给他倒了一杯酒,说道:“欧阳兄言重了!贵派兄弟之间略有摩擦,只要把话说开就没事了,不至于伤及贵派的根本!”
欧阳正业盯着杯中酒,两眼发直,叹道:“唉,洪兄没见到聂乐山他们三人的嘴脸,他们不但逼我退位归隐,还用我兰儿的安危相要挟!”
洪建修赶紧问道:“令嫒没事吧?”
欧阳正业说道:“暂时没事。我已答应了那三人的要求,他们若敢动兰儿,派里的其他兄弟也不会答应!”
洪建修点头说道:“也是,祸不及家人,这是规矩。话说回来,贵派内部此番争执究竟因何而起?”
欧阳正业说道:“唉,都怪我平日对手下约束不力!近年来敝派钱粮常有亏空,我就派人去三个分堂暗查账目。本来只想给聂乐山他们一个警告,让他们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没想到有人将暗查账目的事告知了那三人,他们便借题发挥,以下犯上!”
洪建修故作轻松地说道:“看来都是误会,只要解释清楚就好。”他想了一下,问道:“欧阳兄可知告密之人是谁?”
欧阳正业摇了摇头,说道:“还不知道!”
洪建修赶紧劝道:“依我看,贵派三位堂主只是一时激愤,欧阳兄只要好好安抚他们,把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即可。”
欧阳正业看了一眼洪建修,说道:“我做罗山派掌门,起初是跟贵派斗,现在又要跟手下人争!十年了,我身心俱疲,这个掌门不做也罢!”
洪建修赶紧说道:“欧阳兄万万不可有此念头!咱们南地两派斗了这么多年都能化干戈为玉帛,更何况是贵派自己的兄弟?有欧阳兄在,南地两派就能相安无事。一旦没有了欧阳兄稳定大局,两派必将再生冲突,后果不堪设想!”
欧阳正业心不在焉地说道:“洪兄所说的我又何尝不知?可是——”
洪建修又说道:“欧阳兄还要想想南地两山的民众,罗山和利山就像一对门神,镇守南地的广大山林。两山有变,南地恐怕不保!到时候北国人或者西域人再次来犯,谁来抵挡?”
欧阳正业万念俱灰,说道:“唉,我现在自身都难保,哪里管得了其他?”
洪建修又说道:“欧阳兄如果隐退,贵派三位堂主无论谁接任,恐怕都难以服众,到时候——”
欧阳正业立刻打断他,说道:“事已至此,无法改变!我已经不是罗山派掌门,从前的罗山派也已经不复存在了!”
洪建修痛心疾首地问道:“真的无法挽回了吗?”
欧阳正业眉头紧锁,痛苦地点了点头。
洪建修沉默了一阵,又试探着问道:“那贵派的漫天花虫如何安置?”
欧阳正业说道:“洪兄不必担心,那三人虽目光短浅,却都晓得漫天花虫的厉害。利山、罗山两派无论谁先使用漫天花虫,都会使彼此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这个道理,他们应该知道。”
洪建修点点头,又问道:“欧阳兄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欧阳正业万念俱灰,说道:“我如今就像丧家之犬,两山境内已经没有容身之处,只得离开这里。”
洪建修问道:“欧阳兄要离开南地?你打算去哪里?”
欧阳正业说道:“我在中原还有熟人,正打算前去投奔。”
洪建修思索一阵,说道:“这样吧,你先在我这里住下,慢慢打算,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洪建修把欧阳正业安置妥当,赶紧召来洪云、洪海两个儿子商议对策。
洪云听完父亲的简述,说道:“爹,事发突然,孩儿总觉得有些蹊跷。”
洪建修问道:“哪里有蹊跷?”
洪云说道:“罗山派跟咱们斗了这么多年,怎么会突然因为钱财而闹内讧?”
洪建修说道:“这些年咱们对罗山派处处占上风,他们的日子并不好过。否则那个人怎么会做咱们的内应?对了,那个人可有消息?”
洪云说道:“有。那个人说内讧是真的,而且已经闹出人命了!”
洪建修点点头,说道:“看来欧阳正业真的是走投无路,准备离开南地了?”
洪云说道:“确有可能。”
洪建修问道:“云儿,你认为这次咱们该怎样应对?”
洪云说道:“孩儿以为,咱们应当查明这告密之人的身份。告密之人多半是在罗山派内部,若只是对欧阳正业不满而故意泄密,倒也没什么,怕就怕他另有所图!”
洪建修想了一下,问道:“你是说漫天花虫?”
洪云说道:“不错。罗山派内乱,欧阳正业出走,正是盗取漫天花虫的最好时机。”
洪建修说道:“可是罗山派手上的漫天花虫已经——”
洪云说道:“这件事告密之人很可能并不知情,他幕后的主子应该也不知道!”
洪建修点头说道:“如果幕后有人主使,那就能说得通了。你觉得谁的嫌疑最大?”
洪云想了一下,说道:“北国人!爹应该记得,罗山派之中就有一个叫平小虎的北国人。”
洪建修问道:“你觉得是他泄的密,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