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凌寒被侍卫一左一右夹持着，几乎脚尖不沾地地被他们拖着往前走，甚是急切。
他刚才在牢里和张郎中说话时，突然来了几名御前侍卫，说皇上有急事召见他，然后把他带了出来。
看这样子，事情应该很紧急。
章凌寒知道御前侍卫口风紧，便没有问到底是何事。
如今他犯了大罪，生死难料，无论发生什么，都只能接受。
他只希望，皇甫初能够放过皇甫珏，也能够原谅林知墨。
本以为会被带到养心殿或者朝堂上，此刻见到面前的乾清宫，章凌寒一时有些捉摸不透。
皇甫初怎么会在自己的寝宫审问他？
进了宫门，章凌寒被直接带着往里走。
他明显地感觉到，里面的氛围过分压抑，和以往他来给林知墨请脉时的气氛完全不一样。
寝殿外站着不少人，章凌寒定睛一看，吴太后，吴贵妃，还有朝堂的几位重臣都在。
见到他来了，吴太后脸色沉重地走过去，压低了声音：“进去后让皇上接受事实。”
“什么事实？”章凌寒十分疑惑，“还请太后明示。”
这时，吴婼妍也走了过来，脸色看着有些憔悴，站在吴太后身边。
“章凌寒，你和皇上也算有些交情，进去后好好劝劝皇上。虽然皇后去了他一时难以接受，但龙体为重。而且皇后已经去了两天，应该早日入土为安。”
若不是侍卫押着，章凌寒险些站不住。
林知墨死了？
不可能！
看到他脸上不可置信的惊慌，吴婼妍眼里极快地闪过一丝快意，嘴里吐出的话仍然带着悲伤。
“你还不知道，两日前皇后突发疾病薨了。”
章凌寒震惊不已，一时说不出话来。
吴太后不屑地嗤笑一声：“什么暴毙？不过是畏罪自尽罢了。”
“姑妈，您别说了。”吴婼妍连忙劝阻：“人死为大。”
正在此时，寝殿的门开了，肖广新从里面走出来，焦急道：“章凌寒到了没？皇上要见他。”
刚说完，他就发现了章凌寒，赶紧走过来：“章太医，快进去吧。”
“肖广新，皇上怎么样了？”吴太后叫住他：“哀家是他的生母，难道不能进去？”
“太后，这……”肖广新为难道：“奴才不敢擅作主张，现在这情况，奴才……”
话未说完，章凌寒挣脱了侍卫的束缚，向前一步：“快带我进去。”
“好好好。”肖广新忙不迭地点头，趁机摆脱吴太后的发难：“皇上正等着，快进去吧。”
两人走后，吴太后脸色不好看，吴婼妍安慰道：“姑妈，您多体谅一下表哥，现在情况特殊，让他多缓缓。”
“不过是一个犯了死罪的废后自尽了。”吴太后哼道：“真是死了也不安生。”
一踏入寝殿，章凌寒就闻到了浓重的药味，熏得头晕。
不过是初冬，殿内竟然放了数十个火盆，空气十分闷热。
桌上放着一些药碗，地上散落着碗的碎片，一片狼藉。
皇甫初坐在龙床边背对着他，正低头看着床上的人。
而龙床旁边，跪着好几位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