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张鼓峰冲突爆发之后,斯维尔德洛夫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这些天他一直在自己办公室里过夜,提防着突如其来的坏消息。他倒不是担心战事不利,对于远东红旗方面军的实力他心里有数,足以摆平陷入华夏泥潭的日本。他真正担心的李晓峰,对于这个小伙伴的臭脾气他实在不放心。
从1917年开始,斯维尔德洛夫就知道李晓峰是个什么脾气,那真心是睚眦必报,还特别擅长折腾,尤其某人胆子还特别大,对于那些他不喜欢的或者得罪过的他人,绝对会用最激烈地手段予以铲除。
很让斯维尔德洛夫忧心的是,从他所了解的情况看,阿帕纳先科绝对是将某人得罪狠了。从某人一贯的风格看,爆发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斯维尔德洛夫唯一希望的是,某人不要在这个当口爆发,眼下还不是同斯大林翻脸的时候,真要跟斯大林闹翻了,最后只能便宜托洛茨基。
斯维尔德洛夫希望某人能够忍耐一点,最好是忍耐到1940年换届选举的时候,实在不行,也得忍到1939年,反正多少要给他留出准备的时间。
反正这些天,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斯维尔德洛夫是不断地祈祷,希望那莫须有的老天爷能帮帮忙。当然,他更多的是懊悔,不应该让某人在这个时间段去远东,或者说就不该让某人去处理阿帕纳先科的问题。不过他最多的还是诅咒日本人,对这些该死的东方矮子是恨之入骨。
就在斯维尔德洛夫默默祈祷的时候,他办公室的大门被忽然撞开了,脸色憔悴连鞋都穿反了的鲁祖塔克急匆匆的闯了进来,他不由分说的赶走了斯维尔德洛夫的机要秘书,狠狠地关上了门。
“出大事了!”
斯维尔德洛夫脑子里嗡的一声,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他愣愣地看着鲁祖塔克,后者滔滔不绝地向他汇报了最新消息:
“安德烈来电了,他已经以间谍罪和叛国罪处死了阿帕纳先科和梅赫利斯!”
斯维尔德洛夫压根咬得咯咯响,这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让他尤其意外的是,某人竟然做得这么绝,竟然先斩后奏,这尼玛简直是:“胡闹!”
斯维尔德洛夫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然后围绕着办公室开始绕圈子,一边走一边抱怨道:“他就不能克制一点,跟他讲了一万遍,现在应该以大局为重,他难道不知道什么是大局?”
鲁祖塔克也很震惊,不过他和斯维尔德洛夫不同的是,他没有太多的抱怨,而是问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要做的是将影响降低到最低!”
“怎么降低?”斯维尔德洛夫苦笑了一声,“斯大林的态度你又不是不知道,已经几次三番地为阿帕纳先科说话了,很显然,他很重视那个白痴,这可怎么是好……”
斯维尔德洛夫的情绪很恶劣,对李晓峰更是十分恼火,他的态度让鲁祖塔克有些不满意,就算李晓峰这次做得过火了,也操之过急了,但某人究竟是自己人,就算某人再不对,也不能胳膊肘往外拐不是。
“安德烈同志的做法确实有待商榷,”鲁祖塔克诚恳地说道,“但是我认为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他绝对不会罔顾您的指示胡来的……我认为当时可能发生了某种突发意外,才导致了安德烈同志不得不痛下杀手。”
斯维尔德洛夫皱了皱眉头,他不确信鲁祖塔克给出的理由是不是成立,因为某人的脾气……他叹了口气,问道:“你认为我们该怎么应对这场危机?”
鲁祖塔克深吸了口气:“以我的看法,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我们只能接受现实。斯大林同志的脾气你是了解的,就算您能给出极大的诚意去化解这次冲突,可他绝对不会轻易罢休的。而且从长远来看,我们之间的冲突也是不可避免的,既然如此,与其费尽心力去解释和弥补,还不如该干嘛就干嘛!”
斯维尔德洛夫心中咯噔一跳,他明白鲁祖塔克的意思了,这就是要他直接跟斯大林翻脸算了,但是这个决心他实在难下……
“雅科夫同志,时间紧迫!安德烈同志暂时还没有向军委汇报此事,现在得到消息的只有你和我,最迟在明天早上6点,您必须下定决心!”
斯维尔德洛夫抬起头迷茫地看了鲁祖塔克一眼,问道:“要不要跟斯大林接触一下……”
“这怎么行呢!”鲁祖塔克毫不犹豫地就打断了他,断然道:“那样消息立刻就会泄露,会导致安德烈同志全盘的被动,到时候他就算没有错误也是错误了!”
斯维尔德洛夫抹了一把脸,很显然,他对自己刚才的表现也不满意,这时候确实不能跟斯大林接触,这个消息只能内部消化,只有在做出最后的决断之后,消息才能公开。
“给我一个小时,我要好好的考虑一下!”斯维尔德洛夫郑重地回答道。
鲁祖塔克看了斯维尔德洛夫一眼,他心里是火烧火燎地着急,在他看来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可考虑的,根本就只有一种选择而已。可偏偏斯维尔德洛夫还犹犹豫豫下不定决心,这不是急死人么!
不过鲁祖塔克还不能拒绝斯维尔德洛夫的要求,他只能说:“那您好好考虑,时间宝贵,不能耽误啊!”
对此,斯维尔德洛夫只是默默地点点头,但是却什么都没说。
走出斯维尔德洛夫的办公室时,鲁祖塔克不禁想起了之前他同李晓峰聊天时关于斯维尔德洛夫的对话,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