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许子干和那位没有这么深的纠葛,那风高浪急杵,却是博取功名的大好地方,偏生许子干和那位缘分已深,留在那处,是打雷天爬电线,险上加险。
却说,此番许子干发问,薛老三心头差不多已然筹谋妥当,当即便道:“许伯伯,为今之计,主政一方,已经不适合您了,毕竟,只要做事,就总能让吹毛求疵之辈寻着空子,鸡蛋里挑骨头,且主政一方,千头万绪,不可能十全十美的,一旦出现丁点差漏,势必被有些人像今次一般,无线上纲上线,所以,后退一步,势在必行。”
“当然,这一步后撤,也得撤到恰到好处,不能龟缩不出,一事无成,也不能又撤到是非之地,再起波澜,总之,这一步后撤,得进可攻,退可守。如此一来,中央部委是决计不成的,彼处虽不如主政一方引人瞩目,却终究也是火热油锅,而排除这两处,能去的地方,就不多了,选来选去,我认为您还是去中央党校最为合适!”
薛老三话音方落,安在海的大手忽然伸过来,在他脑袋上摸索起来,弄得薛老三大讶“二伯,你干什么呢,我可没长虱子!”
啪的一声,薛老三脑袋挨了一记,安在海笑骂道:“老子是在看你小子这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里面是不是装了发动机,一转起来,火车轮子都撵不上!”
“哈哈哈”
顿时,满场皆笑,沉寂的气氛就此一扫而空。
很明显,满座四位大佬皆认可了薛老三的分析!
薛老三虽未点出许子干调任中央党校,到底干哪个位置,其实眼前这四位各自心里明镜一般,毕竟能容纳候补政局屈身的,只有那一号位置央校校长。
惜乎,如今的央校校长是某位元老占据,此公非但侧身政局,还是军委班子成员,排名甚至还在薛安远之前,论资历,更是党内元老,许子干要谋夺这个位置难若登天。
排除这个位置,二号位置常务副校长的宝座,自然是进取目标,且向着这个位置进发,运作的难度骤然降低,几乎是谋则必成。
而许子干一旦担任了常务副校长,那等于彻底远离了一线,远离了是非圈,主要工作由务实转向了务虚,几乎避开了所有的阴风暗箭。
此外,在中央提倡干部年轻化的今天,中央党校重建不过数年,其重要性也渐渐显露出来!
不说别的,单是能入此校入读的,无不是政坛上的明日之星,可谓是执政党之黄埔军校!
而那位元老虽担任央校校长一职,一则年纪老迈,二则身兼数职,无暇分身,党校工作压根儿就只是挂名,实则是常务副校长主持全面工作。
许子干若就任此职,便等于入主黄埔军校,细细运作,慢慢搓磨,数载功夫下来,所积累的政治资本,决计不亚于主政一方。
更何况,蜗居党校,可谓是不显山不露水,规避诸般风险,乃是真正的进可攻,退可守之地。
至此,许子干的危机,算是全盘化解!
众人又笑谈片刻,薛向便抬手看表。
他这动作的意思很明显,跟端茶送客一般,不过却不是做给许子干、安在海、冯京三人看的,而是在提醒薛安远,时间不早了,您老该宣布散会了,毕竟,明天,许子干三位还要参加会议。
人家做客的不好说,自当薛老三来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