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月以来,周道虔履行的不过是守夜人的职责,顺带着完成和那位薛市长的政治利益交换。
如今,周道虔被免,乃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其也算得上功德圆满,且以那位薛市长一直以来的好名声,周家几口自然用不着担心。
靠上了那位一向信誉极佳的薛市长,焉知自家老爷子不能如那位走了狗屎运的杨瑶秘书长再度攀上了仕途的高峰。
即便不能上走,跳出蜀中这个内陆省份,转移到岭南这个鱼米膏肥之地,大家也好沾沾改革开放的春风。
有此心情打底,周家众人自不会难过。
周夫人甚至哼着小调,在厨间挥舞着锅铲,贾春和周琳各自搬了小板凳,蹲坐在厨房的门口,摘择着一把韭菜。
姑嫂之间,言笑晏晏,谈得极是高兴,说着说着,话题不由自主又转移到了那位薛市长身上。
贾春笑着道:“要说满德江市,我最瞧得上的领导,就是咱们的小薛市长,看人家那干劲儿,魄力,根本就不是德江那帮老官僚可以比拟的。”
她话音方落,周琳忽然伸手捅咕捅咕她的胳肢窝,冲远处正在看报的周道虔努了努嘴,示意贾春注意。
贾春这才想起方才言语不慎,竟将自家老爷子也扫落在内,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横了一眼,道,“用不着捅咕我,我明白告诉你,便是老爷子听见了,我也敢直说,其他人就是比不上咱的小薛市长,不说别的,就拿你嫂子我那个服装厂来说吧,先前什么样儿,总共千来号人,真正干活的不到一半,就是这一半人,也是分单双上岗,厂子里都成什么样了。”
“若不是小薛市长拨下的那二十万,只怕早撑不住了,可如今小薛市长一经手,怎么样,咱服装厂立马活了,人员以分流,效益反而蹭蹭上扬,你嫂子我这个月就多拿了三十二块八,瞧见身上这件裙子没,就是咱小薛市长送的,漂亮吧!”
说着,贾春忽地站起身来,原地转了转,方及大腿处的毛料短裙,半空里化出一道丰满的圆,和裙底那饱满的小圆交相辉映,美不胜收。
周琳赶忙拉着贾春坐了下来,掐着声道,“一口一个咱小薛市长,叫的比我哥还亲,还敢说这裙子是那个他送的,你就不怕我哥吃醋,跟你翻脸?我说嫂子,你这胆儿也太大了吧!”
“吃醋?他吃的着么?”
贾春杏眼一扬,“我就是明着告诉你我对咱小薛市长有意思,他也不会眨巴下眼睛,他清楚地很,小薛市长那种人物,我也就剩想想呢,人家什么样人哦。”
话到最后,语调陡然低沉了,像是真生出了失落来。
周琳却是恍然未觉,喃喃道,“是啊,他该是活在画上的那种人吧。”
“什么画上?”
贾春未听清楚,疑惑道。
“没什么,没什么。”
周琳急忙转移话题,“嫂子,你方才说一经薛市长的手,你们厂子马上复活了,可这复活的恐怕只是你们这些没有分流的人,那些分流的人怎么办,他们也是上有老下有小,一旦没了工作,怎么解决一家人的生计?”
一听周琳提出问题,贾春又来了精神,“小琳,你也太小看咱们的小小薛市长了吧,若只是拆东墙补西墙,怎么体现咱们小薛市长的本事,你知不知道云锦要新起一座影城,投资两个多亿,那可不是号称的城,而是一座真正的城,要造成城,自然少不得人,需要的劳动力可是天量的。咱们聪明的小薛市长,便趁此良机,进行人员分流,多余的人头都被分流道了影城兴建的基建小组去。”
“而且,咱们的小薛市长考虑问题很是周密,知晓这些分流人员,最惦记的还是编制问题,是以,所有人的编制不动,还挂在各个厂,且分流加入基建小组后,个人待遇和老厂一样,咱们的小薛市长又是个出了名的善心人,跟基建小组另外承诺,若是干得好,大家一并长工资,并且那个基建小组,人家是多劳多得,按劳计费。”
“这些平日在厂子里闲得发慌的无业游民们,谁不愿往基建小组涌,没准儿搞得好最后能成为影城的正式员工,那可比待在服装厂守着个没前途的工厂老死来得好,来的精彩。这不,很多没被编进分流人员的老职工,心底下都嘀咕着是不是要去厂里要要说法,最好也编进那分流人员的名单。别说他们,若是我有一膀子力气,也就去了,别看你嫂子我是个销售主任,可这芝麻大小的官,干一辈子,人也没劲儿不是,要是将来到影城工作,天天见明星,看人家拍电影,没准儿你嫂子我还有机会登上荧幕呢,看看我这身段儿,脸蛋儿,比那明星也不差呀。”
贾春眉眼横飞,说得激情四射,丰腴的脸蛋儿几要燃烧,似乎真看见了自己登上了舞台,成了万人瞩目的大明星。
周琳亦是一脸的崇拜,双手怀抱胸前,近乎呓语地说道:“他还真有本事呀。”
瞧着自家小姑子脸泛红霞,贾春心下好笑,轻轻捅了她一下,掐着声道:“看来咱们的小琳也长大了,都知道思春了。”
贾春此话一出,周琳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跳了起来,忽又察觉场合不对,又赶忙蹲了下来,恶狠狠瞪着贾春道:“有你这么当嫂子的吗,瞎说什么,他多大,我多大,他都是大人了,我还是小孩,扯得上吗?”
“呦呦呦呦,都他他他了。”贾春眼泛桃花,笑得灿烂至极。
刷的一下,周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