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三义愤填膺,拍案而起,似乎极度不能接受这种偷拍行为,反倒是曹力举证的那一堆照片,事关整个德江政局,以及那谢明高等常委政治生命的泼天大事,好像压根儿不曾入他心来。
“薛市长,偷拍的事儿,不过是廯介之疾,用不着小题大做,重点还是说说谢市长,戚书记他们几位搞小圈子,小山头该如何处理吧!”
黄思文冷声说道。
和薛向争斗这许久,这位黄市长虽未必防御得住薛老三的进攻,可总算是占了见多识广的便宜。
对薛老三的一些套路招数,极是熟悉,眼下,他就看得分明,这位薛市长摆明了又在玩弄一套舍此就彼,避重就轻!
“小圈子,小山头?这话从何说起,黄市长,一次普通的同志之间的聚餐,这也叫山头,圈子?据我所知,你和跃进同志近来可也是频频出入曹书记办公室,如此算来,你们是不是也在搞圈子,立山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可不兴动辄扣帽子,打棍子,讲究个以理服人!”
薛老三微笑地说道。
黄思文哑口无言,论嘴皮子,他如何是薛老三的对手。
顾俊明冷冷一笑,接茬儿了,“薛向同志,所谓以理服人,换句话涞说,是不是就叫人多势众,以众压寡,你说是普通聚餐,我也不问戚书记他们,为何怎么选那么个隐蔽的地方,好像生怕人知道了去。而且刚聚完餐,今天这几位同志就聚在一处,一股脑儿地和市委曹书记搞起了对抗,这里面的故事真的不要掰扯么?”
薛老三道,“有什么好掰扯的,顾书记,你想复杂了,事情很简单,我就可以说清楚,情况是这样的。当时。曹书记怕我担子太重,帮我卸了担子,交出了财经大权,班子里的一些和关系不错的同志。可能担心我想不开、想不透曹书记这样作为的背后。是怎样的高瞻远瞩和深思熟虑。便想来寻我聚聚,帮我宽宽心。”
“当时,我情绪不太好。就不想见这个面,可人情难却,都在一个班子里,我也不好不维持脸面,这不,就让戴裕彬帮着我约了这么个局,请几位一直以来关心我的老同事,老领导在永升招待所聚聚,算是表表心意,至于为什么选择僻静的地方,那是巧合,我就知道永升招待所最近在市里很有名气,随便就定了那处,若是顾书记怪太僻静,那只能去怪永升招待所干嘛要在那么偏僻的地方选址建场子。”
“至于曹书记提到的非休息日的问题,这点是我的疏忽,当时我只考虑到要做好面子,不让同志们对我产生别的看法,所以,就让戴裕彬同志一定将人请到,而想来,诸位同志是卖我面子,就同时到场了,结果,被小人偷拍,弄出了这么些个让人联想丰富的照片。”
“说到底,这件事儿是我一手造成的,我愿意一体承担,曹书记,稍后我会给省里发去解释,将整件事说清楚,省委有什么处分,我会全力承担!”
薛老三此话一出,霎时间,黄思文、邱跃进等人心头简直同时有一万头草泥马同时奔腾呼啸而过!
薛老三这油泥鳅,简直太他妈油滑了,一件铁板钉钉的铁案,转瞬之间,竟让这家伙三言两语便要掀翻。
更可气的是,这家伙的思维逻辑实在严密的惊人,明显现场编篡的瞎话,竟然编得严丝合缝,滴水不漏,不留丁点破绽。
当然,薛老三在最后说了,会主动向省委做出书面解释和书面检讨,听候省委处分。
听着今次大战,己方的终极目的达到了,将对方的核心人物薛老三拖进了烂泥塘,彻底压服了他,让其向省委做出书面检讨。
而省委有蔡行天坐镇,薛老三此番是自己将把柄交付到了蔡行天手中,这不是蔡书记梦寐以求的么。
且前些时候,黄思文费了偌大心力也没截获的薛老三的把柄,今次轻而易举地到手了,整场大战似乎已然完美收官了。
可实际上是这样么,自然不是。
薛老三可没这么傻,自己送上门去,听听他承认的都是什么,无非是个非正常时间请人吃饭,且他自己还没到场。
请人吃饭算什么罪名,便是干部也是人,是人就要用餐,唯独的错处,不该的是在工作日的午餐中饮酒。
这算屁大的罪名?
薛老三便是以书面形式报上去,蔡行天估计都不好意思看。
就算他蔡某人处心积虑,要拿薛老三的把柄,可也不至于拿人家中午请客吃饭为由头,便大肆惩戒,传出去,非得贻笑大方不可。
如此一来,天大的案子,经由薛老三这三寸不烂之舌稍稍一转换,竟成了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儿。
曹力处心积虑谋划了半天,甚至不惜使用下三滥手段,弄回了铁证,竟然轻轻松松便被推翻,如此局面,怎让黄思文,邱跃进不痛彻心扉。
却说,就在黄思文,邱跃进痛苦难当的同时,谢明高,戚喜等人俱是百感交集,感慨瞬生。
细说来,眼前的乱子分明就是他们自己折腾出来的,虽说出发点是好的,想自己收拾了曹力,替薛向出口恶气。
然,实际行为却是自作主张,以下克上,乱了秩序,更糟糕的是,事儿没办成不说,还弄出了天大的乱摊子。
换做谁处在薛向的位置上,恐怕都得对谢明高这帮人怒火万丈,放任其自生自灭。
可危急关头,还是薛向站出来替众人背负了所有的重担,承担了所有的罪责。
尤其是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