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2>“人还没抓着?怎么搞的?就这么点事,怎么就这么难,都照过面了,还有线索,都抓不住,是不是税改了,都不抓江洋大盗,抢劫强j,专盯着小偷小摸,嫖客赌鬼了。再给你们二十四小时,要是还抓不着人,就给老子脱了这身衣服滚蛋,滋……哎哟……”
杨世红将会议室的桌子拍得啪啪作响,对面汇报的矮胖警官耷拉了脑袋,满脸通红,正说得带劲儿,忽地扯动满是淤青的嘴角,疼得他险些掉下眼泪。
昨天被那嫌犯重重一撞,实是伤的不轻,云南白药,正红花油用了一堆,也没多大效果,便连中午饭,也是用导管往提溜地,实在是难受至极。
人越难受,便越是易怒,矮胖警官正被训得狗血淋头,局办窦主任撞进门来,方说了句“杨局长”,立时便被杨世红截断,骂道,“老窦,你也是老局办了,怎么和年轻小子一样,毛手毛脚,没个轻重,敲门你不会?要是老子在办公室脱裤子摘毛,你撞进来算什么。”
窦主任立时被训了个脸红脖子粗,梗着脖子,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叮铃铃,桌上的电话响了,杨世红熄灭装了喷头的嘴巴,接过电话,不自觉地便打了立正,“肖局,您好,有什么指示!”
肖局道,“杨世红,我不管你手头的任务有多重,都全给我放下来,当务之急,是做好接待工作,改委有领导马上要去你们分局视察,这不仅是你的机会,市委也万分重视,市委推行公安口财税改革大计,就看你们分局的这次表现了,我希望你拿出最大的热情,去打好这一仗。”
砰,杨世红一个跺脚,好似肖局站在面前一般,举手敬礼,以威严无比的声音喝道,“保证完成任务!”
霎那之间,杨世红心头的愤懑和不爽,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欢喜。
单从市局常务副局长肖志斌的这刻意电话,他便知晓今次视察的份量一定非比寻常,做好了,他这个分局副局长没准儿就迎来了仕途飞跃的良机。
接待工作的当务之急是什么,对分局的领导们来说,不是清洁,迎接方式等等,而是作报告,做发言准备,清洁工作和迎接方式,那是千篇一律,很难出什么新意,各级领导也会纷纷强调这两般的重要性,出不了什么彩头。
而走访之后的座谈会,便是重头戏,各级领导一年到头,如何让上级领导知晓自己的辛苦,明白自己的政绩,清楚自己的能量,无他,全靠了座谈会上的发言。
一篇发言越是做得花团锦簇,有血有肉,便越是出彩,自然就能在领导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此刻,杨世红得了肖局的提点,便能抢得时间上的先机,提前整治座谈会上的重头戏,为下午的座谈会博个满堂彩,打下坚实的基础。
心情一好,看什么都顺眼了,火气自然降了下来,杨世红咳嗽一声,道,“老窦,小潘,别怪我对你们严厉,这也是对你们负责,行了,都下去吧。”
胖警官如蒙大赦,敬个军礼,便快步行了出去。
窦主任却是未动,沉声道,“报告杨局长,胡局长有指示,让我通知局党组班子成员,于半个钟头,哦不,现在应该说是十分钟后,到一号会议室参加会议,讨论上级领导来我局视察的接待任务!”
刷的一下,杨世红变了脸,他还以为就只自己占得先机,不成想风声早透出去了,先机早泄,没准儿自己是最后知道的。
心头又是一阵心烦意乱,挥手道,“知道了,你跟胡局长说,就说忽感身体不适,恐怕参加不了班子会议。”
窦主任受伤甚深,正憋了一肚子火气,听他不去,也不劝阻,立时便行出门去。
窦主任方去,杨世红便抓起电话,拨了出去,很快电话接通,待那边有了声音,笑道,“小狼,两件事儿,一件是,尽快撬开狗熊吴的嘴,问问和他一起的那孙子,到底是哪里的,如果撬不开,尽快把狗熊吴送出京城,这是个大雷,弄不好就得炸响了,伤着咱们。第二个是,尽快组织你那个秘书班子,我来说素材,让他们帮我整理一篇文章,很重要,要快!”
杨世红才不会舍得将时间浪费在没完没了的扯皮会上,倘使有人不去参会,将这时间花费在准备文章上,自己岂非要吃亏。
而他这个电话,正是打给老狼的。
细细掰扯,他和老狼的关系,已有十好几年了,八三年,老狼未没于严打之中,便是杨世红出了大力,靠着他的先知先觉,老狼才逃过此劫。
而近些年,杨世红外托老狼,手中极丰,靠着这些资本,他将上上下下的关系,维系得极是不错。
尤其是,市局将西城区分局,列为财税改革的试点后,上面他挥舞着财税改革的大棒,下有老狼为眼线,短短数月,便打了好几次成果丰厚的大战。
可以说西城分局新起的这座大楼,有他一半之功。
而老狼靠着他,几乎将西城下九流势力,一扫而空,进而全面向民生领域渗透,控制了好几家生鲜市场的进货渠道,以及两家大型民用菜场的摊位,更经营着地下赌场,声势不小。
前番,老狼带着暮春波前去收房,便是暮春波在他的地下赌场,输得爪干毛净后,无奈,将那座本不属于他的房子压了上去。
而老狼攫取那座宅院,便是想着那处既热闹又宁静,正是可以开辟第二赌场的适宜之地,不成想,遭遇薛向插了一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