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台彩电是港货,是京城盛世中华放在大堂的电视,小家伙催得急,薛向便是想买,这会儿,也无处去买,便想到了那台电视,一个电话过电视运了过来。
有了彩电,小家伙自然不闹腾了,晚饭时,也不正经吃,端了碗筷,自个儿窝沙发上边看边吃起来。
晚餐很丰盛,虽无水陆珍馐,可厨师料理得法,一桌家常菜,倒也十分可口。奈何,这一家人,除了薛向、薛安远、薛平远三位能聊上几句,剩下几位俱都沉默寡言。
小晚、小意姐弟,平日里和薛安远、薛向倒也能聊,可今日多了薛平远一家,虽也是至亲,可这个三婶,让姐弟俩分外发寒,若不是年纪渐长,不能像小家伙那般随意,这二位也早就撤了。
薛阳兄弟原先也是跳脱性子,一来,年岁大了,识得了轻重;二来,前番来京,被陈佛生一伙儿收拾得不轻,心头分外畏惧薛向这个三哥,是以,这二位也只顾闷头大嚼,绝不发言!
至于冯桂珍倒是想说,可薛向三位谈得多是军事,她压根儿就插不上嘴,拿了筷子在盘子里无聊地戳了戳,忽然扫中了正奔来桌前,招呼薛向给夹菜的小家伙,终于开言了:“小适是怎么回事儿,二嫂虽然不在了,小小年纪可不能没个教养,坐这儿吃,不许瞎跑!”
冯桂珍此言一出,满室骤静,便连正说得热闹的军事三人组也顿时闭了嘴。
薛向皱皱眉头,终于没说出话来,手上却是不停,依旧给小家伙夹着她要的菜,心中暗自打定主意。若是这三婶要是再没个样儿,那他这做侄子的也不用担心中间的帘子掉下来,反正照她这个整法儿。迟早要掉,晚掉不如早掉!
“弟妹。你吃你吃,莫管她,小丫头皮惯了!”
终于,薛安远说话了。
现如今,薛安远位高权重,又是薛家家主,老薛家比之从前。可谓是天翻地覆,冯桂珍出生官宦,自然知道这个大伯子现在的地位,便是她今次同意来京过年。也多半是冲薛安远这个大伯子来的,此刻,薛安远发话,她哪里还敢说不,嘴上却是依旧教训了小家伙几句。
小家伙在家里早无法无天惯了。大伯和大哥都不来说自己,这个三婶也忒坏了。
好在小家伙虽然蛮横,却只对自家人,终究识得礼数,没犟出口。端了满满一碗菜,明目张胆地赏了冯桂珍一个白眼,颠颠儿去了,气得冯桂珍差点儿没摔碗,奈何薛安远又说话了,“弟妹来京城一趟不容易,就多玩几天了嘛,别又跟前年一样,到了初二,又风风火火往回赶,我这做大伯的和阳阳、原原这俩侄子,还没怎么聚聚呢。”
“哎呀,大哥,这只怕不行啊,我在这儿呆多久都没事儿,可我家阳阳现在可忙哩。大哥,你还不知道,我家阳阳去年刚从明珠交大毕业,分在了市第二电机厂,现在已经是办公室副主任了,听说开年就得当正主任了,工作可忙哩!”
冯桂芝的声音,怎么听怎么有些飘忽,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薛安远笑着夸赞了几句,便端起酒杯,示意正鼓着腮帮子的薛平远喝酒。
一边的薛阳却发言了:“妈,升不升正主任,可是没谱的事儿,还有俩副主任可是正儿八经的名牌大学生,还有个是京大刚毕业的,不像我一个委培生,反正厂子又不忙,在京城多玩几天有什么打紧!”
明珠第二电机厂确实是个大单位,乃是正厅级架构,薛阳外公家在明珠挺有势力,他学习成绩不怎么好,当时便早早地进电机厂入了编,尔后,又通过电机厂委培生的名义进了明珠交大混了几年,这委培生是读书也算工龄,他毕业后,立时就混了综合办的副主任,堂堂正股级干部,对一般人,确实有骄傲的资本,可眼前这一屋子都是家里人,有什么好炫耀的,更不提他早已敬畏甚深的三哥和小晚妹妹,都是正儿八经京大毕业生,人家一毕业,国务院都能直入,自己一个小小电机厂不入流的干部,在人家面前炫,不是丢人么?
见薛阳居然不肯配合,冯桂芝立时就冷了脸:“京大毕业的有怎么样,你有点志气好不好,京大毕业还不得从基层坐起,京大毕业,还不是跟你在一条起跑线,你争点气,超过他,坐上正主任的位子,又怎的?”说罢,竟忽地掉过头,冲薛向道:“老三,你今年该毕业了,打算让大哥给你安排,还是自己找啊,我看还是大哥安排得好,若是自己找,没准儿还不如你阳弟呢”
冯桂芝话音方落,薛向就无语了,这极品三婶竟刷优越感刷到自己头上了。前半句话,听着就不对味儿,一口一个京大,看似在说薛原的那个同办公室的竞争对手,实则是对了薛向再冷嘲热讽!即便是薛老三对这位极品三婶存了最大的好感,认定她没说自己,可人家掉过头来,就问他薛某人的工作安排,这已然**裸了,更夸张的是,她竟担心薛向沾薛安远的光,醋吃到这份儿上,估摸着心眼儿比针尖大不了多少。
薛向瞅一眼薛平远,心中对这个三叔亦是腹诽不已,他就不知道这个才貌双全的三叔,当初怎么会看中这么个极品老婆,这眼光实在是差得离了谱儿!
薛向实在懒得跟冯桂芝较真儿,当下便待敷衍几句,一边闷头吃喝的小意忽然插话了:“我大哥三年前就毕业了,早参加工作了,现在才是主任,书记没主任大么?”
“早毕业了?书记,什么书记?”冯桂芝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