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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叫你来迎客,怎么就像后面有狼追似的?”
太平公主真是太给面子了,早饭刚吃了就来了,带着薛崇胤、薛崇秀、薛崇简。事先还使人来传话,只让张昌宗来迎一迎就好,不需要惊动所有人。
只是,张昌宗收到通报,火急火燎的出来的时候,模样莫名有几分狼狈,不禁顺口问了一句。
张昌宗一脸沧桑:“若是狼追就好了,大不了动手拼一场就是。可是刚才是被我娘吓的,有力无处使啊!”
这话一出,太平公主被勾起了好奇心,问道:“怎地了?”
张昌宗颇有些一言难尽:“我娘她……她想让我往脑袋上戴花儿。我拼命护住头脸才逃出来的。”
“噗嗤”——
这是太平公主忍俊不禁的笑声,薛崇胤、薛崇简兄弟两个就比较直接了,直接哈哈哈大笑,连克制一下的意思都没有。还是薛崇秀够朋友,笑得不过分,总算让张昌宗感到了一丝温暖,不至于觉得世界对他太残酷。
太平公主笑着问了一句:“就因为这个?”
张昌宗一脸严肃:“就因为这个!这已经是很严重的事情了!不是,你们别笑,这真的很严重,要是我成亲,行,脑袋上上别说戴一朵花儿,就是戴一个花环我也乐意。可今天是给阿娘和郑太太庆祝啊,她俩儿打扮就好,按着我脑袋使什么力气啊!”
语气很十分委屈。只是,除了薛崇秀笑着睇他一眼,没人给他拨一丝一毫的同情心,反而十分不给面子的哈哈大笑,一点都不理解他的痛苦。说什么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果然都是骗人的。
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j
嘻嘻哈哈、说说笑笑地进去,众人一起见过礼,太平公主往坐榻上一坐,与韦氏、郑氏一起慢慢地说话。
薛崇胤、薛崇秀几个常来往的小辈一起在一边闲坐,薛崇简那个小屁孩立即就跑去跟张家的孩子们玩耍去了。
薛崇胤道:“听说陈伯玉先生新作了一首诗,六郎你也赠了他一首,在文坛,如今可是一段佳话,我想把你二人的诗作刊登到季刊上,可否?”
薛崇胤因为父亲薛绍的缘故,基本上已经断绝了仕途,女帝当政自然不可能任用他,他自己似乎也知道,这些年一直潜心学问,苦研《易经》,虽年纪轻轻,却已在季刊上发表了不少文章,在文坛上,作为年青一代里踏实做学问的人,颇有些才子的声望。
这几年,薛崇秀又掌着货栈。柜坊那一摊子,对书坊和季刊难免有些顾及不周的地方,一开始,郑太太还能在幕后多帮忙,近几年,郑太太年纪渐老,精力不如从前,张昌宗舍不得、也不敢叫郑太太操心太多,看薛崇胤水平不错,干脆把他扔了过去,又有郑太太帮掌控着大方向,书坊、季刊这几年都做的不错。
张昌宗问道:“传得这么快?这才几天的功夫呢!”
薛崇胤笑道:“好诗作自然传得快。”
张昌宗道:“快出的这一期不要登,且等一等。”
薛崇胤和薛崇秀都一顿,齐齐带着疑惑的看向他。张昌宗解释道:“陈师的《登幽州台歌》的创作背景有些不好拿捏,最好等一等。”
薛崇胤和薛崇秀都知道那首诗是跟武攸宜出征时候写的,闻言立即秒懂,薛崇胤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说了几句,张昌宗还要出去迎客。他请的客人并不多,除了陈伯玉和平时一起玩的小伙伴,多是他三位叔叔的同僚、朋友。作为张家这一代里最出色的一个,张昌宗直接被张鲁客提溜着去门口,和长兄张昌期站在一起迎客,今日他很忙的。
除了兄弟俩儿在门口迎客,一干能来的张家子弟们也没闲着,来了客人,总要把客人引进去的,这时候就需要小辈们上场了。所以,张家的儿郎们,今天就没一个是闲的。
“上官修仪到!”
忙得晕头转向的时候,上官婉儿终于到了。除了家里面的人,张昌宗也没跟人说过上官婉儿会来,倒是惊了一众客人。
“师父,请走这边,不瞒您说,太太已经盼了您好几天了,这一天都不知往门口看几次了,我们快进去吧。”
依礼见过后,张昌宗引着师父望堂屋走,对于这次见面,郑太太自知晓后便在期盼,好在,现在有了郡夫人的封诰,以后她可以进宫去看女儿了。
“六郎!”
上官婉儿突然叫了他一声。张昌宗顿住:“哎,师父有何吩咐?”
张昌宗低头看他的婉儿师父——
脸上如往常一般挂着微笑,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恰恰刚好,衬得她温文淡雅。只是,莫名地,今日的步伐声总感觉有些异常。
上官婉儿凝视着他,眼眸里有着担忧,却只能忍着一字不发,叹息一声,道:“无事,母亲这些年在你这里,你一直照顾的很好,我很欣慰,也很感激你。”
张昌宗心里有些疑惑,不过还是笑道:“师父说这些见外的话做什么!这些不都是徒儿应该做的吗?郑太太多好的人啊,弟子特别喜欢她。”
上官婉儿眼里一暖,不禁抬手想摸他头的,一如小时候一般,抬到一半才想起当年的小男孩儿已经长大了,她现在再想摸他头,已经有些费劲了。
张昌宗一笑,自己弯腰低头,眼睛上挑,笑嘻嘻地看着婉儿师父,眼神清澈明亮,一如幼时。上官婉儿一叹,再次抬手,最终却没摸他头,而是拍了拍他肩膀,笑道:“走吧,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