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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见姑母,韦姨母,见过上官修仪。”
李裹儿进去,行礼的时候,韦氏一怔,太平公主抬眼看她一眼,不置可否,淡淡笑道:“七娘不用多礼,来,过来。跟谁一起来的?”
李裹儿笑着道:“回姑母,随大哥一起来的,他在外面与表兄说话,稍后应会过来拜见姑母和姨母。”
韦氏静默了一会儿,笑问太平公主道:“不知这是哪位贵人家的小娘子?这等人才,我竟不知道。”
太平公主道:“这是太子家的七娘,刚从房陵回来不久,亲家不知道也不奇怪,说来,她的母亲与亲家你同出自韦氏,亲家可晓得?”
上官婉儿面上挂着笑,这一声声的亲家……忍不住斜了太平公主一眼。太平公主唇角一勾,面上的笑容又更盛了两分。
韦氏没注意这两人的眉眼官司,心里寻思着,若是太子李显的女儿,那她的母亲就是韦香儿了,确实是一族,只是,往日并无什么来往,这姨母叫的有些勉强。不过,韦氏还是笑着亲切的与李裹儿寒暄道:“原来还是自家亲戚,多谢郡主的到来,快请坐。这些年也不曾有幸见过令堂,身体可还康健?”
“多谢姨母问候,家母一切都好。”
李裹儿一脸乖巧的与韦氏寒暄。
见过长辈,接下来自然该轮到同辈了。李裹儿笑着看向薛氏姐妹坐处,笑问:“这就是崇秀表姐与崇宁表妹吧?第一次见呢。”
薛崇秀微微一笑,行礼:“裹儿妹妹好。”
薛崇宁依着姐姐坐着,看着有些胆小内向,不太活泼的样子,向李裹儿问了好,又依在姐姐身边,不说话了。
李裹儿挑了下眉头,不过,看到坐在首位的太平公主,又看看从容自若的薛崇秀,也不再缠着薛崇宁说话,而是笑着与薛崇秀说起来,一双眼带着不自觉的审视意味。
薛崇秀从不是惧怕人打量的人,前世因为她职业的关系,早已习惯于世人打量的目光,不管那些打量是恶意的还是善意的,甚至是猎奇的也无所谓,都不会影响到她,该点头致意的时候点头,该微笑的时候微笑,从容不迫,淡定自若。
李裹儿太年轻,她的目光还不至于让久经沙场的薛崇秀受不住,连眉头都没动一分,面上笑意,轻松自如的应付着她的各种问题。
薛崇秀与张昌宗定亲的消息,在两京已经传开了!
先前为了隐秘,女皇假做震怒禁闭张昌宗,太平公主为了支持他,把定亲的消息公布出去;这几日,女皇陛下亲笔御书赐下表字,表字还是世茂两个字,圣宠不衰,荣宠不绝,作为张昌宗的未婚妻,今天来的女宾中打量她的人就多了。
这风采,倒让到场的不少贵妇暗自点头,只这种气势,不少贵女就比不上,与她同龄的贵女们与她相比,显得太过稚嫩,如她这般资质的少女,世间不是没有,只是太少。
韦氏自然把一切看在眼里,薛崇秀并不是活泼开朗的孩子,偶尔随着太平公主过来张家做客,也是一副温柔沉静的模样儿,鲜少有展现她风采的时候。
以前只是站在长辈的立场看人,倒不觉得如何,现在站在未来婆母的立场上,却嫌这性子太过寡淡,她的老儿子是个开朗活泼的性子,媳妇找的太静虽说互补,但怕两人日子过得不亲热。老儿子是那么喜欢热闹的人,若以后的家连点热闹的气息也没有,那就太糟心了。
今日一见,韦氏莫名的有些明白老儿子为什么喜欢她了。韦氏唇边不禁泛起几缕笑意,没娶成郑氏女的遗憾,不觉散了些,注视薛崇秀的时候,审视的意味儿淡了,渐渐有了几分笑的模样。
后院女眷这里言笑晏晏,看着热闹,前院却一片静默。李重润今日代表李显致贺,虽说尚未举行册封大典,但李显的太子名分已定,在座者,若论尊贵,谁也越不过李重润去,自然该以他为尊。
张昌宗作为主人,出面恭请:“请郡王上座。”
“好,恭喜张将军了,今日少不得要叨扰几杯酒喝。”
声音有些发紧,面上笑容却完美。张昌宗与李重润也算熟人,自然看出他略有些紧张,笑道:“如何能算叨扰?太子能派郡王来,是臣的荣幸,请。”
李重润定了定神,点点头,就着张昌宗的让客走到首座,然后,径直坐下。李成器眼睑微微一抽,嘴唇微抿,不曾再露出分毫异样。
李重润脸上笑着,虚虚抬手:“诸位,请坐。”
他发了话,宾客们才敢坐下,然场中气氛却较刚才的热闹安静了许多,明明坐了一屋子的人,却没什么热闹的气氛。
李成器微微一愣,旋即面色一变,忍不住抬头去看张昌宗,见他面上也有意外之色,不禁心头苦涩,十四年的房陵生涯,受影响的何止太子!生为李氏子孙,殊为不易。
张昌宗立即拱手道:“郡王能代太子前来致贺,是下臣的荣幸,下臣心中不胜感激。烦请郡王转告臣下感激之情。”
李重润连忙道:“张将军客气。父亲说,且不说府中姨母的关系,大家都是亲戚,亲戚之间的情谊自然与旁地不同。若非无法分身,不好出宫,将军的好日子该当到场才是。”
张昌宗看他已经能出话来了,心里悄悄松了口气,拱手道:“不敢,哪敢让太子亲临,郡王能来,已是下臣的福分,待会儿还请多饮几杯薄酒才是。”
“此是当然。诸位,今天是张将军的好日子,可别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