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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家一直都有心脑血管疾病的传统,太宗皇帝、文德皇后、高宗皇帝这仨儿的死因都与心脑血管病有关,而太平公主又是老李家嫡嫡亲的闺女。所以,张昌宗和薛崇秀一直关注着她的身体,薛崇秀健身的时候,还会有意的拉上母亲,母女俩儿常年一块健身,这些年保养的还算好。
太医来了后,把脉开方,言道就是气狠了,一时迷了心窍,静养为宜,情绪不能再剧烈波动。言下之意,最近不要气到她。
太医开了安神顺气的药,喂母亲服过后,看她安稳入睡,薛崇秀才悄悄舒了口气,与张嬷嬷一起从里间出来,张嬷嬷低声道:“娘子,大郎还在外面跪着。”
薛崇秀顿了顿,道:“多谢嬷嬷提醒,只是,先前忙乱请太医的事情,我也不曾得空细问经过,烦请嬷嬷告知,我也好安排行止。”
“娘子……”
张嬷嬷欲言又止。薛崇秀缓声道:“嬷嬷的顾虑我知道,先前我派人出去请太医时,已下过严令,不许透露分毫,如今家里都是自己人,我作为女儿,问一问母亲为何病倒,兄长为何自罚跪于屋外的原因,总是应该的吧?”
张嬷嬷默默一叹,若大郎有大娘子这份心性,就不会陷入今日之局,可惜,可叹。张嬷嬷心中叹息,口中一字不加、一字不减的把先前母子间的冲突说了出来,也不评价一句,只是如实描述给薛崇秀听,如何评判那是主子做的事情,她做人奴仆的,实不该妄论主人之事。
正说着,外头传来薛崇简咋咋呼呼地声音:“阿姐,阿姐!”
薛崇秀轻轻抬手,张嬷嬷立即住口不再说,然后,就听着脚步声由远及近,还有薛崇简的抱怨声:“阿妹你好笨,走快些嘛!”
崇宁也来了!
待到了门口,小兄妹俩儿看见跪着的长兄,齐齐一愣,薛崇简讶然问道:“大哥,你跪在这里做什么?”
薛崇胤扭头看他一眼,却不说话,听着里面传来脚步声,方才又扭头看回来,是薛崇秀出来了,注视着他的眼睛,沉静清淡,一如她的人一般,似乎把母亲气得晕倒这种事在她面前也不值一提,不知怎地,薛崇胤心里有些憋气。
薛崇秀道:“大哥也起来吧,母亲服了安神静气的药,已经睡了,大哥若真为母亲着想,便不该跪在这里,而是应该进去亲手服侍汤药。”
“你……!”
薛崇胤脸上怒色一闪而过:“你便是这般跟兄长说话?”
薛崇秀不避不让的与他对视:“好好说,大哥会听吗?我只是你的妹妹,不是母亲,我没有惯着你的义务!”
两兄妹,薛崇胤仿若乌眼鸡似的瞪着薛崇秀,薛崇秀一脸的平静,薛崇简看看大哥,又看看大姐,有些无措。崇宁嘴巴微张,忍不住开口:“大哥,阿姐,你们……怎么了?我们先去看母亲可好?”
薛崇胤一撩袍角站起身来,率先大步走进去,薛崇秀对着薛崇胤没好脸色,对上弟妹却漾出几分温柔之色来,面色、语气皆缓和了几分:“母亲没大碍,服了药睡了,你们两个不用担心。”
薛崇简拍拍胸口,总算放心了几分;崇宁乖巧地点头,不过面上的担忧之色却没减少,小兄妹一起看着长姐:“阿姐,大哥……”
薛崇秀看薛崇简一眼,微微俯身,压低声音道:“大郎路走歪了,我不过是帮他纠正一下,放心就是。”
崇宁不安道:“可是大哥生气了。”
薛崇秀摸摸她头,笑道:“不妨事,大人有大人的教法,小孩子有小孩子的教法,不要怕,我们是一家人。”
“嗯!”
薛崇宁用头颅蹭了蹭长姐的手掌,薛崇简在一边羡慕的看着,他阿姐待他们小兄妹既温和又严格,可不像母亲一味地溺爱他们,阿姐收拾起他来可从不曾手软过。不过,想想方才大哥气得跳脚的样子,薛崇简突然又觉得阿姐对自己已经很温柔了,顿觉分外满足。
薛崇秀只需要扫一眼便知道自己的二货弟弟在想什么,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看得那小子瞬间一激灵儿,站姿都即刻笔直了不少,方才抬手轻轻推他肩膀:“走吧,进去吧。”
进到屋里,薛崇胤正气哼哼地灌茶水。薛崇秀不理他,牵着弟弟妹妹轻手轻脚地去看了母亲,看母亲睡着了,小兄妹俩儿也没说话,又轻手轻脚地出来,薛崇简脸上神色放松了许多,唯有崇宁,默默地抿着唇,一脸的担忧。
薛崇秀蹲下身子:“宁儿怎么了?”
崇宁抬眼难过的看着长姐:“阿姐,母亲是不是很难过?她连睡着也皱着眉头。”
薛崇简是男孩子,没有妹妹那么细心,闻言皱眉想了想,貌似还真是,也跟着妹妹担忧地望着长姐。薛崇秀笑着站起身,分别摸摸小兄妹的头,道:“太医已经来过了,药也服了,没大碍了,不过,太医说了,母亲要静养,平心静气,你们要乖,要听话,不要惹母亲生气,知道吗?”
“嗯!”
小兄妹俩儿乖顺的点头,便是薛崇简眉目间也和顺的几分。薛崇秀叫了两人的奶娘和贴身服侍的下人过来,细细问了两人的吃食,顺便关心一下薛崇简的学习进度,看时辰还早,让奶娘把崇宁抱回去午睡,薛崇简则去读书习字,答应等母亲醒了再叫他们。
把小弟妹哄回去,外头人来报,驸马府那边来人了,探望病倒的太平公主。这消息一报上来,薛崇胤便跳起来,喝问道:“来的是哪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