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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个夏家小子果然有问题?”
“回郎君,是的。阿柴追到山里,因为山道陌生,地形不熟失了他的踪迹。堂堂夏记货栈的少爷,为何于山林却那等熟悉?身为大商家的独子,理应养尊处优才是,然观他在山林中行走的模样,显是个中老手。大商家之子,一入山林却如鱼得水,何解?”
张昌宗听着阿榕的汇报,若有所思,道:“继续盯着,务必弄清楚其中的隐秘。”
“喏。”
阿榕是他的百人小队里年纪最大的,在小队里是领队,也是大家的兄长,威望高,能力好,极得张昌宗器重。
“怎么样?这一年在这边,收获怎么样?”
张昌宗笑问着。阿榕平凡的面容上现出一个透着喜意的笑容来,点点头,道:“回郎君,收获不错,当初郎君救下的村庄,属下都去走过,托郎君之福,与他们关系都还处的不错,各村的孤儿也收留抚养了,从中还找到几个不错的苗子,待再教养几年,想来就能为郎君效力了。”
张昌宗点点头,欣慰的看着他,道:“这个不急,我们虽然需要大量的人才,但是,之所以收养这些孤儿,最初的初衷不过是不想他们孤苦无依,希望他们能成才,能自食其力,而不是因为一场战争毁了未来。”
阿榕目带敬仰的看着张昌宗,重重点头,认真答道:“郎君放心,属下省得。”
张昌宗笑着拍拍他肩膀,道:“你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我从娘子里听说,朝廷欲筹建一个助病坊,专职矜孤恤贫,敬老养病之所,不知道幽州这里可会开办,也不知朝廷会分多少资财投入进来,不过,等我把马贼和山匪荡平,自会与幽州刺史商议此事。边关不比京城繁华之地,失亲失子者众,只靠我们去做是不够的,若是能有官方的助力进来,则行事更加灵活方便。”
阿榕面上却没多少喜色,冷静道:“属下以为,这事郎君还是莫要过去于期待的好。且不说对于天下孤苦来说,助病坊不过是杯水车薪,但好在官方愿意去做。只是,如今的世道,又是这等慈善之事,朝廷能拨出多少钱财来?最终又有多少能落实下去,并真正用到需要之人的身上,都是未知之数。”
张昌宗笑着看他一眼,道:“你能保持着理智和清醒的认识很好,这件事最大的益处就是朝廷摆出的态度吧,总比不做强,对不对?就算能因此有一人得道照顾也是好的。当然,我们该做的也要继续做。战争对孩子最是无辜,也是最是残酷,好好把你收留的孩子教养好。你发现想要收入我们小队的人,依旧是那个铁律,品性第一,能力第二。我们掌握的是杀人之术,不能掌握在心术不正的人手里,否则,必成大害。”
看张昌宗说得郑重,阿榕神情一凛,郑重答应着:“喏,郎君放心,属下记着呢。”
“阿椰他们可有消息传回来?安全吗?”
“郎君放心,阿椰他们目前还算安稳,前些日子传回消息,阿椰骑术和弓术竟然还进步了不少。”
张昌宗笑了笑,笑容没再脸上挂多久,叹了口气,道:“为难他俩了,若是有办法,我也不想他们到那边去。”
阿榕看张昌宗有些低落之色,道:“这个办法是属下想出来的,也是阿椰他们自愿的,为了郎君,莫说只是去突厥卧底,便是拼着丢了性命,大家也是甘之如饴的。与郎君予我们的来说,我们能为郎君做的却很少……”
话还没说完,就被张昌宗打断:“说什么傻话呢!算了算了,每次同你说到这个话题都让我很头疼,好好照顾自己,还有,你们娘子让我跟你说,别人在你这个年纪已经是当爹的人了,你还是光棍一条,有没有点羞耻感和上进心?娘子说了,她还不到操心人娶妻生子的年纪,莫要让她太操心你们的终身大事,各自努力些,自觉些。”
阿榕面上有些尴尬,却还是道:“后面这句肯定是郎君你自己加上去的,娘子那么睿智的人才不会这样说话。”
张昌宗无语:“你是不是对睿智有什么误解?还有,你现在还有猜测的功夫,不如说说什么时候让我请媒婆帮你说亲啊?”
阿榕面上狼狈:“郎君,属下事务已然汇报完毕,先行告退了,郎君保重,另外,请郎君向娘子转达属下的问候之意,属下便不过去拜见了,属下告退。”
说完,就像屁股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似的一溜烟儿跑了。张昌宗也没拦他,只是心下叹气,他捡到阿榕的时候,那年他十岁,阿榕已经十五,被赶出家门差点饿死。
张昌宗的百人小队,不拘男女都要,多是孤儿,也有是被家里人卖掉,他买回来的,年岁要么与他相当,要么比他小些,唯有阿榕比他年长,且阿榕读过书,还读的不错。
只是,他的身世与遭遇,让他早早的断了科举的心思,改名换姓,投到张昌宗门下,一心一意的报恩,百人小队的管理,多是他在做,且做的有声有色。唯一让人头疼的就是,一把年纪了还不愿娶亲,连薛崇秀都关切了好几次,无奈这小子每次都应着,但是回头依旧单身狗本色不改,丝毫没有脱团的心思。
愁人!也不知等下薛崇秀回来,见他没说服阿榕去娶亲,反而把人放跑了,会不会生气!张昌宗想了想,觉得对上生气的薛崇秀……感觉有些怂,又不好去逼阿榕,又不好面对薛崇秀,想了想,干脆带上人跑大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