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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崇简的婚姻并不顺利。
薛崇胤晚婚,那是因为心思不对,被老妈联合妹妹扔出去,以游学的名义吃苦锻炼去了。薛崇简作为小儿子,不需要像长子的大哥一般担当重任,读书也好,做事也好,一贯都有些毛躁,太平公主也宠着他,在婚事上自然就不能像长子一般,十八那年就给他订了亲事,只是,尚未成婚,女方突然病逝,因此又拖了几年,现在二十出头,已经不能再拖了,崇宁都嫁人有孩子了,他还单着,显然是不能再拖了。只是,看今日的情形,似乎并不愿意。
太平公主本来眉目阴沉,这会儿却突然柔和了眉眼,看着竟有几分和颜悦色之态:“原来二郎心里,为娘的竟是偏心的,也对,为娘是偏心,那又如何?难道你还能翻天不成?”
围观群众们又齐刷刷的扭头看薛崇简,结果这叛逆期来的有些迟的中二青年,居然不知道怕,还梗着脖子吼:“母亲终于承认偏心了!我知道,从小我就比不上大哥,也比不上阿姐,大哥书读得好,受母亲重视;阿姐自幼资质出众非常人,偏就我一无是处,母亲纵容大哥,给阿姐大笔的嫁妆,儿子都无话可说,可是,这般敷衍我的婚事,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服气!”
太平公主竟笑了,只是,那笑容透出一股森寒之气,并无半分愉悦之态,抬手摸了摸宝宁的小脊背,朝身旁的怀月道:“把小娘子带下去吃些点心。”
“喏。”
怀月应着,恭请宝宁,宝宁知道这不是她这等小孩子可以听的场合,点点头乖巧的应了,不过还是担心的看了外祖母一眼,低声道:“外祖母莫要生气,生气伤身子的,有什么话好好说,阿耶说,愤怒于事态无济于事,好好沟通才能解决问题。”
小孩子全心全意的安慰让太平公主心头烫贴了不少,面上的笑都真了两分,微微颔首:“外祖母知道了,你小小年纪不用操大人的心。”
宝宁叹了口气,道:“外祖母疼宝宁,宝宁自然会担心,外祖母要听话哦。”
“好。”
太平公主答应着,看小小的宝宁一步三回头的跟着怀月下去了,直到看不见了,脸上的笑瞬间消失不见,目光寒凉地看着薛崇简,极有架势的一拍凭几:“说!为娘的到底有哪里对不起你,竟让你胆敢这般忤逆于我?”
张昌宗有些不安,拱手正想开口避开,太平公主已然眼波一扫,道:“六郎也不是外人,这些事让你知晓并不算丢丑,坐下,听着忤逆子说!”
又不是小孩子时候,看薛崇简被教训是无所谓,现在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自该有所避忌,毕竟,薛崇简也是要面子的。张昌宗看向老婆,看老婆也点头了,才有些不自然的坐下。
往日太平公主对薛崇简多有溺爱放纵,薛崇简并不怕她,被斥骂也不怕,见状竟然趁机道:“竟然母亲问,那儿子就直说了。有些事,母亲做的实在不妥,比如说,阿姐的嫁妆,京城里人人都知道柜坊、货栈有多来钱,可是母亲想也不想便全给了阿姐,京城里的人都在说,母亲这般作为,到底是嫁女儿还是倒贴呢?我们家的女儿,难道还没人要吗?有的是人求,何须如此作为?”
这话一出来,薛崇胤心头一紧,赶紧扭头看妹妹、妹婿,见张昌宗低头苦笑,看他妹面色一顿,看她妹不说话,面色还是很正常,只拿眼睛一眼又一眼的看蠢弟弟,忍不住在心头给他的蠢弟弟点蜡,人蠢而不自知,还以己度人,这弟弟也真是欠教训。
太平公主缓缓点头,道:“我竟不知京中是这般说我的,还是二郎告知我,我才知晓,也罢,这是一件,可还有?”
薛崇简见母亲并没有动怒,还以为是自己说对了,胆子瞬间壮了许多,继续道:“还有就是大哥,大哥明明是权贵子弟中书读得极好的,母亲身为公主,不说多带着大哥去宫里转转,为大哥谋职,竟还放任大哥出去游学,平白浪费时光,否则,哪会像如今这般,做着可有可无的职位,全无半分实权。以母亲如今的权势,应该扶持大哥坐高位,掌实权,怎能让武崇训之流居于儿子等人之上?”
太平公主依旧没有生气的样子,语气甚至还是十分的温和:“二郎有心了,竟知道替为娘的谋划了,甚好,可还有?”
薛崇简挺挺胸膛,躬身道:“还有就是儿子,母亲,儿子成亲的对象不过是个小族之女,儿子不敢妄想求娶五姓女,只是,也不能是这等小家出身之人,还请母亲另选足以和儿子匹配的淑女,不说别的,希望能对我们家有助益的,强强联合,如此才是好婚姻。”
“哦?”
太平公主也没动怒,只是接过侍女递来的新茶碗,手掌轻轻地摩挲着,问道:“我往常竟没看出来,我儿也是有大志之人,竟有大志,除了婚事,可还有何要求?”
薛崇简斗志昂扬的道:“母亲如今在朝里也是权倾一方,儿子不才,愿为母亲分忧,还请母亲为儿子谋个实职。”
“你想做什么?”
太平公主问了一句,薛崇简斟酌了一下,道:“六郎哥哥都能做到大将军,儿子武艺不比姐夫,自问做个普通的将军还是能胜任的,母亲,儿子也想领兵,立下不世功业,求母亲成全。”
“啪”一声!
茶碗砸到薛崇简面前,薛崇简愕然:“母亲……”
太平公主面上哪里还有温和之色,满目的阴沉,森声道:“来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