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活蹦乱跳地在老医生面前坐下,托着腮道:“怎么没看到另外一个姐姐?”
老医生放下相片,面容和蔼可亲,“小林是下午的班。”
付念幽幽回头望向立于身后的梁阗,咧出森森白牙,笑容狰狞,骗她?
梁阗面无异色,坦率地承认自己的错误,“刚刚在门口再看了一遍排班表,是我之前记错了。”
付念哼哼两声,多大个人了,连个时间表都记不住。
老医生把相册的封皮小心擦拭,对待珍宝似的放到抽屉里,拿起老花镜戴上,问付念:“哪里不舒服?”
付念把左手小心翼翼地抬放到桌面上,脑袋不由自主地往侧边偏转。
大水泡实在是太丑了,她再也不想看见了呜呜呜。
老医生扶了扶镜架,眉头深锁,语气沉重道:“你这个水泡有点大呀。”
付念苦兮兮地瘪着嘴,紧张得说话都大结巴了,“要、要刺破吗?”
老医生哈哈大笑,“小姑娘真不禁吓,涂点烫伤膏就好了。是不是烫着之后没有及时用冷水冲洗?”
付念被他吓得眼泪泡泡都憋出来了,结果只是老顽童开了个玩笑,气得她摔椅子就想走人。
梁阗及时拉住她的手腕,语调温润地和老医生交谈,“陈医生,她胆子小。”
老医生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把小姑娘的那点脾气放在心上,起身去药品柜里拿烫伤膏和消毒棉签。
“谁胆子小啊!”付念甩开他的手掌,和梁阗保持了一丈远的距离,圆溜溜的黑眼珠上晕了水光,湿漉漉惹人怜。
梁阗失笑,这小表情就跟焦糖一模一样。前两天自动喂食器里没粮了,梁阗在房间里专心做作业没注意它的喵声,焦糖气汹汹地跳到音箱上和他遥遥相对,铜铃似的眼睛瞪得溜圆,张牙舞爪表示自己的不满。
老医生回头问:“小姑娘家里有没有烫伤膏的?仓库里只有大号的了,买起来不划算。”
付念还在为老医生刚才的玩笑生气,双手抱胸不予搭理。
梁阗问:“阿姨应该有准备的吧?”
付念没好气地应声,“嗯。”
老医生从冰箱里取出一支已经拆封的烫伤膏,用棉签沾取适量,朝付念走过去,“家里有就不要买了,每两个小时来我这里涂一次药,很快就能消了。”
“手抬高一点。”
付念死死闭着眼睛,下唇咬得发白,战战兢兢地抬起手臂。
“疼疼疼!”她连连惊呼出声,手臂瑟缩收回。
老医生大笑,隐隐能看见单薄衬衫下清瘦的胸腔震动,“小姑娘胡说八道,碰都没碰到呢,就喊疼?碰瓷啊?”
付念吸了吸鼻子,对他的“嘲讽”不置一词。另一只手沿着衣缝下移,捏紧了衬衣下摆。
然后被梁阗一根根掰开手指,转而握住。
她回头,睫毛上的泪花还在打颤,紧闭的双眼眯开一条缝看他。
梁阗的表情疏淡,倒是眼里有星子闪烁,像是在为她打气。不知是有心压制还是本就如此,至少让付念觉得很舒服。
嗯……嘴角平平没有嘲笑,那我现在的样子应该也不怎么丢人吧?
“好了。”医生手法老练,在付念不觉之际就已经完成了所有伤势处理工作。手腕一收,废弃地棉签精准地落入了脚边的垃圾桶。
付念怯怯睁开眼看手背,烫伤处已经覆盖了一层半透明的黄色膏状物,浮在水泡上,比原来更丑陋了,她扁嘴。
老医生拧上烫伤膏的盖子,把它放回冰箱里,路过梁阗的时候惊异道:“咦,小同学,你脸上是不是划伤了?”
闻言,付念立马想到笔盖上的锯齿。她就着现在的位置仰头看了眼梁阗的侧脸,左侧颧骨上有一道小划痕,好像沾了水,凸起红肿。
付念突然心生愧疚,垂头拽了拽梁阗干燥的手指,“走了。”
梁阗应了声好,冲老医生笑笑,“尺子不小心刮了一下,没什么事,谢谢陈医生关心。”
老医生没回头,顾自嘱咐道:“塑料尺还是金属尺?上面没有锈迹的吧?不然一针破伤风跑不了喽。”
真是小题大做,付念嘟囔两句,懒得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客气来客气去,先一步走出了医务室。
直到她把大厅墙面上的壁挂看了个遍,梁阗才来姗姗来迟。
“你怎么这么慢。”她抱怨。
梁阗解释:“陈医生年纪大了,家人都移居国外,难免话有点多。”
“哦。”付念在手心里绕圈圈,听起来那个什么医生也好可怜的,算了算了,不和他置气了,就当看在他小孙女长得可爱的份上吧。
走出后勤大楼,又要面对太阳滚烫的炙烤。
付念:“对了,我们先去趟便利店。”
梁阗:“肚子饿了吗?”
付念:……我看起来就那么能吃吗?
付老大觉得自己的权威性又受到了质疑,换作恶狠狠的语气,“让你去就去,哪儿那么多话?”
便利店不远,不过和回教学楼的小路反向。
还有十来米路的时候,付念摸出口袋里的一卡通,让梁阗在外面呆着,自己往便利店小跑过去,麻利地摸了包创口贴到收银台上结账,又风风火火地跑回原地。
付念背着手,神神秘秘的,梁阗严格遵守作为一个小弟应该有的基本素养,配合地问道:“买了什么?”
付念扬了扬眉,并不作答,走到固定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