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邪嫣然一笑,脸上洋溢着吃吃地笑容,那是胜利后欣慰的笑。
“小精灵——”?莫邪吃吃的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猛的又停住,神识内窥了一眼丹海。
丹海上迷雾茫茫,荡漾着看不透的乳白色。轻纱一般的雾气笼罩住丹海,青青的荷叶若有若无。隐隐露出淡淡的轮廓,随着雾的飘渺,变幻朦胧的姿态。
青青荷叶上,流动着的透明体,一席绣花的小被,盖着瘦小的身躯,精致的小脸露出半边,黑线似的睫毛在轻轻的颤着。秀发轻轻散落,湿漉漉的、滑腻腻的沾在脸上几缕。
冰九依旧在沉睡,这一睡已经一月之久。莫邪炯炯有神目光,闪动着灵动的光亮,凝着无限的关爱,看着冰九美艳的容颜。这是春日里的一丝雨,滋润着大地,滋润着冰九的心田。
莫邪轻轻的叹惜一声,收回内敛的神识。抬头看向寒晶石洞,这处地洞,莫邪已经太熟悉了,在这冰冷的寒流中,莫邪与冰九相识相依,就连那寒流的凛冽里,还能感受到当年冰九顽皮的气息。
突然,莫邪带着笑容的脸拉长了,转眼挂上一层白霜,眉头锁成了棒槌,凝神看向黑漆漆的洞顶。
黑蒙蒙的洞道,寒气轻荡,却有细的不能再细的悲泣声,在寒流间萦绕,悲声阵阵,乎远乎近,如旋绕在荒凉之地的啼血鸟,在黑净的湖水和凄凉的晚风里,唱着心中的忧伤。
莫邪的脸色异样的沉重,像寒冬的冰面,在悲凉中发出声声断裂。遥远的黑暮透过心情的沉痛,令莫邪的心发出颤抖的共鸣,似乎那泣声像针一样刺痛着滴血的心灵,用手重重的揉捏后,把心都刺穿了。
夜已经深沉。苍穹之上,没有月光,没有繁星,没有浩瀚的银河,只有黑黑天空,划着雪亮的闪电,狂风卷着豆大的雨点。冰雹似的狠命击打着窗户,吱嘎嘎。随风摆动的窗,将冰凉的雨点拍入昏暗的室内。
低吟的悲泣声就是从这间内殿传出。隐隐传来断断续续的呜咽,带着透魂惊心的穿透力,回应着狂风暴雨与雷鸣。鸳鸯绣丝绢被上,一头秀发铺在褶皱的蜷曲被面上。两双白净的用力的手,抓着绢被不停的收紧着,裸露的双肩急促的颤抖着,细腻凝滑的手指在颤栗中凝结着泪滴。
呜咽声从秀发下传出,凄凉的打湿着这个暴风的雨夜,淋湿了这里的天。淋湿了这里的床,淋湿了站在床边张静的心。热泪在张静的脸颊上滚滚而下,两年来的一切心血和努力随着选婿大典的结束尘埃落定。
少主一直渴望的身影没有出现,经过九山、二十洞、四十七世家派来的数万弟子的血腥对决,殷家少主殷何力挫众圣士。被选为万云洞圣婿,三月后,殷家将送殷何来圆婚。
“少主,别哭了,这都是命,我们认了吧”。张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
绢床上哽咽的声音没有停,反而哭的更加的利害了。哭了张静的心都碎了,流着泪,不停的搓着手。
“少主,不行,我们逃吧,要不就认命吧”。张静擦着脸上的泪水。
白涓猛的停住哽咽,抬起星星泪眼,身前的绢被阴湿了大大的一片。白涓眼中依旧滚着晶莹的泪滴,悸动的悲情在这氤氲冰冷的心中堆彻着苦涩。在这冰冷的雨夜里宣泄着清波。
白涓掩泪凝思。惊寒的雨夹着阵阵的凉,吹着单薄的身影,泪水止不住的从眼角轻轻滑落,习惯的看了一眼黑沉的夜空。“怎么逃呀,我们出不去的”。
万云洞似乎了解白涓的处境,选婿大典结束的那天,万派同贺之时,柔佳一脸阴云的来到寒云蜂,竟然毫不客气的收走了,白涓的少主晶牌。
白涓心中明白,这是不是洞主的决定,因为月余来洞主没有从万云峰中出来过,选婿大典都是旗琢主持。不用说收走少主晶牌,限制少主行动等一系列的事,一定是旗琢、柔佳和高升三个做的决定。
白涓能理解三位特使的心境,为了万云,为了白涓,他们这么做一点都不为过。白涓虽然可以理解,但是她那渴望真挚爱的心,不能理解。
为了爱,她夜夜默默的流泪;为了爱,她冷雨寒窗不眠的痴迷;为了爱,她望穿秋水苦苦的寻觅;为了爱,她月光流水凄美的相思。
她不甘心爱会是这样的结果,抱着一个没有爱的圣士,缠绵千年,这样就能得爱吗?爱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过程吗?
白涓又是一阵痛哭,愁肠寸断,千言万语化成痛不欲生泪水慢慢过面颊。白涓放着声的哭着,泪水洗过心头的愁云,述说着心中的委屈和不甘。
久久,挂着泪珠的脸再次抬起,透过晶莹的泪珠,看向张静模糊的身影。“张静,怎么逃”。
张静一愣,嘴细撇了一下,心中说了一声。“完”。其实张静不过是随口说说,并没有真的要逃走的意思,没有想到白涓少主真的会问。
“啊……啊……,从寒洞吧”。张静真的不知道从哪里能逃出去。寒云峰已经被再次设为禁地,设置了双向防御晶阵,山外还有数千圣士层层把守,少主的遁木行术,只能遁一半。根本逃不出万云洞。听外面执法说,旗琢特使还调了四盏血晶灯,日夜盯着寒云峰内一举一动。就这架势没等逃出寒云峰,就像抓小鸡似的抓回去。
不过,地面走不了,还有地下的寒洞。
寒洞对于万云洞来说,一直都是生命的禁区,数万年迷失在洞中有多少弟子,万云洞从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