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幕色,嘀哒声从空中传来。欲念峰,一个苍老的身影,漫无目的走在树间小路上,清冷的风刮着散落的发髻。哗啦啦,阵阵毛骨悚然的铁镣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两侧巨大树影,诡异的咯吱咯吱的响着,像似折断的树枝摇摇欲坠,随着每一声哗啦铁镣和唰唰的磨地声,不停的抖动着叶,发出阵阵不协调的声音,摇晃着树根,使黑夜都变得疯狂。
武山颤颤巍巍的停下沉重的脚步,拄着石杖鬼异的看着身边疯摇的欲心树。今夜的欲心树变得有些古怪,急燥、颤栗、恐惧。每经过一颗欲心树,都疯了似的摇动着树枝。
武山惊恐的看着,无法探寻欲心树的疯狂。“欲心,你是想喝精血,还是想吃精肉”。
武山嘟囔着,自言自语,像似在和自己说话。狰狞的笑笑后,拉着勾子,拖着黑物向欲心峰深处行去。
“武山,把这个给小圣士带上”。一道晶光从远空飞来,随着苍老的声音落下,一串手指粗的晶链落在武山的脚下。武山的脸戏剧性的变变,看着晶链的眼睛闪着憎恨光芒。身上的晶链已戴了千年,象魔咒一样框着灵魂。
武山弓下腰,伸出黑枯的大手扣住晶链,用尽全身的力气,猛的一提。身子一仰,武山坐到地上,胸口一阵发闷,差点被脖子上晶链压吐血。
武山苍黑的眼睛流下两滴眼泪。太不公平了,为什么自已的晶链重如泰山。而这个小圣士的晶链轻如鸿毛。武山的眼睛透出忿恨。“欲心洞呀,欲心洞,同是为祸欲心,为什么,如此不公”。
哗啦,哗啦。武山咬着牙强支起身体,拖着千斤晶链,趴到莫邪身边。伸出枯手狠狠的给莫邪两个响亮的嘴巴子。拄着石杖咬牙冒汗的站起来。眼睛灵光一闪,武山咧着掉了牙的嘴乐了。“不会这么简单。这条晶链一定有问题”。
嘿嘿的一阵冷笑后,武山拉着莫邪,艰难的一步步向欲念峰深入行去。
夜深沉了,乌云淡去,薄薄的云变幻着数颗闪闪的星星,犹如深邃的眼眸,凝视着一竖一横两道身影。一点点攀高。沿着环形山路攀着不见顶的欲念峰。
旭日从天边的云层里露出紫檀色影子,摇摇晃晃的欲心树愕然而止,挺着浓密的圆形枝叶树盖,舒展着黑绿色的五指叶子。串串红中透黄的花朵,散着幽幽香气,迎着跳出云层火球,折射千万条耀眼的光带。
欲念峰乳白的纱雾里裸露一片岩壁,峭石间黝黑的洞口前。是一个绿茵如锦、斗艳争妍的花园,翠绿的草儿镶着各色各样的花朵,风摇花枝,四野凝香。
武山重重的放下手中草镰,好奇的看了眼地上莫邪。草镰虽然并非圣物,勾在小圣士拉了一个晚上,竟然没有半点伤痕。“炼身者”。
武山摇了摇头。支着石杖重重的坐在地上,从怀中取出晶链,拉过莫邪胳膊脚,咔嚓,咔嚓的扣上。伸着脖子细看了半天,没看出有什么不同。只好支着石杖走进山洞,呼呼的大睡。
云飞飞,雾漫漫,影影绰绰的群山像睡意未消的仙女,披着蝉翼般的薄纱,时隐时现在青黛的山峦。欲念峰只有沉重的鼾声响在花香树影里,像树儿鼾然的睡着。
山洞前草径边,莫邪仰天躺着,面色平静的如熟睡的婴儿,泛着红光,嘴角凝着笑意。
霞光赤红,渐渐地变成古铜色。星星眨着明亮的眼睛,审视着草间露影。莫邪的脸上凝着的黑色珠儿。眼皮动动,黑色的珠儿一滚而落。
哗啦,哗啦,朝阳还没有跳出远山,东方映着鱼白,山洞里的响起晶铁镣铐的声音。武山一下一下拄着石杖。蹒跚的走出山洞,挪到莫邪身前。嗵嗵,用力踢着莫邪的屁股。“别装了,起来吧,地上冷,该干活了”。
莫邪睁开眼睛,坐在地上,伸了个懒,打了个哈欠。
“饿了,没什么吃的,山上有草,树上有花,都可以吃,拿着这个草锄,去山北,有三十三棵开着黄白花的欲心树,锄了草,浇了水再回来”。武山说完把草锄扔在莫邪的肩膀上,拿着草镰,沿着环山道哗啦哗啦的向西山走去。
莫邪拿起草锄,看了看方向,小跑的向山后绕去。武山移出不过数丈,回身看看莫邪渐渐消失的身影。疑云爬上心中。“妈的,欲心洞给小圣士带的什么晶链,怎么跑的跟兔子似的”。
春风踏着绿,小草如新,花儿对温暖的阳光,绽放着笑容。
夏日如火,灼热的风,蒸炉似的,烤着小草弯着腰,花朵静静合了骨朵,欲心树垂下庸懒的枝条。
秋雨连绵,微凉不失温暖。渐渐凋零花儿,又开出几新的骨朵,偶尔几片叶子落下,欲心树长了新的枝条。
冬夜漫长,欲念峰变得有些冷清,傲骨黄白花,在滚滚的寒雷中变得苍白,象皑皑白雪挂满欲心枝头。
莫邪在欲心北峰,一干就是三个年头。季节的风单调的变幻着,莫邪的心却布满了愁容。莫邪看看手腕和脚脖上的晶链。
“锁心链”。没有困住莫邪的心魄,恰恰因为莫邪的锁心术,保证莫邪心神不失。
“锁魂链”。封印莫邪的神识,却因莫邪丹海被封,没有半点用处。
莫邪愁的是丹海上的封印。三年来,莫邪想了无数的办法。可是凡力根本无法打开封印。莫邪只好像一头老黄牛,勤勤恳恳的在山间劳做。
莫邪忧郁的身影在欲念峰的云海中走着,面色看似平静,呜咽的心,仿佛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