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位黑袍花环植者并未离开,看着呜咽的圣者,默默的凝立在空域内。
伏地圣士颤动着肩膀,全身搐动着,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啼嘘,从发间转出,干嚎了几声,慢慢的趴起,眼角挂着晶莹的泪水,闪着绿汪汪的光,掩着抽泣鼻子,看向缓缓移去的石兽。
黑袍花环植者上前一礼。“炼晶圣者,你的‘圣心残晶’已炼完。‘圣心血晶’还差一珠,请回‘残晶殿’”。
散发圣士拭去脸上泪痕,面颊鼓起两团肉疙瘩,目光炯炯的向墨路遁去。数位植者恭敬的跟在散发圣士后,悄然的消失。
“小鼎奴,看,你也看了,从即日起可为植城‘炼晶圣者’,能炼出‘圣心血晶’可为‘炼晶师者’,去鼎奴符文,为植城上宾;炼出‘圣心魂晶’,可为‘炼晶王者’得‘圣心令’,为植城贵宾,永驻植城;炼出‘圣心魄晶’可为‘炼晶宗者’,得‘圣元令’,为植城长者,与长老同待,与城主同兄,视为植族同戚;炼出‘圣心晶’,植族与其血盟,世代同兄,得‘盟元令’,可调圣族三地”。一直站在莫邪“荡魂轼”后,一动不动的木皙喋喋不休的,一口气讲了一大堆条件,目无表情的凝视着莫邪。
莫邪凝立在墨路尽头,目堵着成者为王,败者惨境。心里早已不是个滋味。默默的看着绿雾间。闪动的符光,听着偶尔爆响的惊心碎裂声。慢慢的闭上忧郁的眼神,久久的没有言语。
木皙冷目而立。静等了许久。“小鼎奴,是为奴,是为圣,你可以细细的想,这是凝炼‘圣心晶’的‘凝心术’,想接此任,就修得此术。不想接,送你回‘圣心池’”。
一道晶光落入莫邪手心。一粒传功石带着点点温热,放着柔光。莫邪的手慢慢的握紧,徐徐的睁开眼睛。“木植祖,炼得‘圣心血晶’。可否助我找回被索去的神识原识”?
木皙一愣,上下打量着莫邪,任“血晶殿”殿主十余万载,第一次听到鼎奴提条件,还是找一缕成为鼎奴时,被“打神鞭”抽去的原识。这道不是一件难事。木皙未加思索。“小鼎奴,炼出‘圣心血晶’,小小条件不是难事”。
莫邪深深一声长叹,植域茫茫。闯荡了百载,几度生死,几度凌辱。如今混成这般圣不圣,植不植的样子。既然有此机会,不免搏一次,能炼出一晶半晶,在植域算是上宾,不至于再东躲西藏的过日子。
“木植祖。莫某接受此任,请给我一室细研此术”。莫邪收起‘凝心术’。看看身后的“欲鼎荡魂轼”。
木皙心里哎哟一声,“行呀!小鼎奴,事没干,先讲了两个条件,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木皙轻轻一摆手,数位黑衣花环植者隐出空域,垂手而立。“带小鼎奴去‘思心根’研术”。
“是,殿主”。黑衣花环植者落到“荡魂轼”边,两位植者凝出枝形细网,托走“圣心残晶”。余下植者拉拉扯扯,推推搡搡,赶着莫邪向墨路一处道口行去。
木皙神识着莫邪身影,花瞳闪出一丝灵光。“等等”。
黑衣花环植者猛的停住,垂首分立两侧。木皙凝出一道符文,掩面黑纱动动,一指点向“荡魂轼”。绿光花影闪过,“荡魂轼”打着卷的收起,慢慢的隐入莫邪身后的藤蔓花叶间。禁固在花轼上的手臂脱离轼辕,虽然依旧藤蔓环绕,比以前自由了许多。
“去吧,小鼎奴,条件提的多,能不能兑现还要看自己”。木皙淡淡的说道,心里道有些笑自己,怎么变得植慈不少。
黑衣花环植者伸出手,又缩了回去。“沿这条路走”。
莫邪随着黑衣花环植者遁行不知多远,来到一片昏暗处,似乎路到此已是尽头,前面是黑漆漆的壁墙,散发着阴湿之气。
黑衣花环植者术指轻点黑壁,幽光亮起,两道根齿状的门牙裂开,点点昏光映出洞门。
“鼎奴,这有夜晶石一块,可用五载,五载内悟不出术法,回‘圣心池’。‘归心石’一块,何时悟透,何时按碎‘归心石’,可将你传送到‘残晶殿’”。黑衣花环植者说完,两道光影飞入莫邪怀中,接着后屁股重重的挨了一脚,莫邪像后弯的圣弓,飞入昏暗的晶门内。
咯吱,根齿状的晶门,磨牙似的合上。莫邪眼前一片黑暗,揉了数下眼睛,数百盏烛光似的夜晶石,凝在空域里,映着道道盘膝而坐的黑影。
莫邪神识这片昏暗的空域,似乎无边无际,黑影凝坐不过千丈域空,一个个闭目凝思,对莫邪进入,不理不睬。
“五百三十四位,竟然都是圣者”?莫邪收回神识,不住的摇摇头,植族真会找,竟然抓了这么多的圣者当炼奴。
莫邪找了个空旷的域空,盘膝坐定,随手从头发上拉出“吞雷神刺”,轻轻一捏夜晶石,亮起昏暗的晶光,慢慢的放在“吞雷神刺”细细长长丝线上。“举好,就这么一颗,植城穷得一颗好的夜晶石都买不起”。
莫邪骂咧咧的拿出小小的传功石,在手心里转了数圈。“娘的,植城太抠门了,传功石这么小”。
发了一会儿牢骚,莫邪两指夹着杏仁大小的传功石,轻轻的按向眉心,眉头一皱,连按了数下,硌的眉心起了红点,也没有半点反应。
莫邪夹着传功石反复看看,指尖掐着传功石轻轻一拉,寸宽光屏拉开尺许,屏上一片细蚊小字,密密麻麻的。莫邪伸着长脖子借着昏光,一个字一个字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