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时候,天边忽然响起了一阵闷雷声。很快,原本万里无云的碧蓝晴空,便迅速被从东南方滚滚涌起的乌云吞噬。
一场chun雨,酣畅淋漓地落下。
站在宿舍的窗前往外观望,只见校园里,仿若忽然间冒出来的些许五颜六hun气息十足、处处绿意盎然的校园,在这样一个下雨的天气里,愈发令人观之便顿生陶醉之感。
“这场雨后,再过些天就该农忙了吧?”
苏淳风站在宿舍外的走廊上,扶着已然被淋湿的栏杆,眺望着在雨中如诗如画般的校园景se,想着一些心事——转眼间,自布下九宫虚天阵至今已经过去了三个月,那个所谓的枯晨大师,并没有出现。
其实这一点苏淳风早有心理准备,也知道那个枯晨大师十有仈jiu早晚都要来。
但他还是希望,枯晨早些来。
因为等待,是一种煎熬——谁也不愿意心里一直都压着一件事情,都想着有什么事情尽快解决掉,拖泥带水的实在是让人心烦。
嘀嘀嘀……
腰间的寻呼机响了起来。
苏淳风掏出寻呼机看了下,上面显示着:我在校园外面发现两个人,钱明。
一看到这条讯息,苏淳风当即皱了皱眉,继而转身回到宿舍拿了雨伞,飞快地下楼往大门那边跑去。他知道一直以来钱明比他更为心焦,只要一有空闲,就会在学校外面溜达着,注意着任何可疑的人物。
他专门发来这条讯息,应该是真有可疑人物了。
举着雨伞快步走出校门,苏淳风就看到不远处的电话亭旁,钱明正站在那里神se焦急地望着校门口。
看到苏淳风出来,钱明赶紧招了招手。
“怎么回事?”苏淳风举着雨伞走了过去,一边神se貌似平静地观察着四周道路两侧在雨中稀稀疏疏来往的行人和车辆。
钱明小心翼翼地说道:“凯旋路上,有两个举止怪异的男子在走动。”
“怎么个怪异法?”
“两个人低声讨论着什么,而且目光一直都在注视着校园方向。而且其中一人看似做出了一个掐手决的动作,但被另外一人阻拦。”钱明有些担忧地说道:“他们好像发现我了,那个阻拦同伙出手的老家伙,还一直盯着我笑,笑得很瘆人……”说到这里,钱明又有些心悸般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苏淳风皱眉道:“他们在哪儿?”
“往北走了。”
“你回学校吧,我过去看看。”苏淳风摆摆手,举着雨伞大步往演武楼走去。
钱明站在原地愣了会儿,这才压下心头忍不住要追过去一看究竟的冲动,转身回学校去了——他知道,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太过好奇,省得给苏淳风添乱。而之前那两个人,尤其是那个长相、笑容、眼神都很瘆人的老家伙,现在想想,还让钱明有种胆怯的感觉,仿若被妖魔鬼怪盯住吸取了部分灵魂般。
苏淳风走到演武楼前,右转穿过演武楼沿着凯旋路往北走去。
他并不担心自己会被人发现怀疑到,因为他穿着校服,一看就是高中生啊——天气转暖之后,学校里又刮起了一阵对学生着装方面的管理风,所以现在苏淳风很无奈地再次穿上了一身的校服扮纯情少年。
从演武楼往北,路东侧是一排的门市房。
门市房后面,就是一中校园的西外墙了。
沿着凯旋路走了大约有两百多米后,路东就出现了一片高低参差不齐的建筑物,后面还有一片低矮的平房,狭窄的街巷从中七拐八绕。也因此,一中校园的西外墙会很突兀地向东收缩了四十多米直到北外墙附近。北外墙外面,则是或狭窄或宽畅的巷子及一片平房,北外墙东段的外面,则是一条宽阔的大街。
也就是说,整个校园的平面图并非是那种整齐的方形。
苏淳风没有拐入那片平房区,而是依旧沿着凯旋路往北,直到前面的大街口后,右转往东走。
走着走着,突然间就听着有人喊道:“嗨,小伙子!”
“嗯?”苏淳风停步,扭头循声看去。
却见从南边的平房区一条狭窄的巷子里,走出了两个人。当先一人看起来六十多岁的年纪,黑黑瘦瘦的,个子不高还略有些驼背般往前探着脑袋,形象穿着也颇为邋遢,也就比乞丐好那么一点点,他手里拎着一杆一尺多长的黄铜se烟杆,咧开嘴尽可能使自己的笑容显得和蔼些,只是满嘴的黄牙加上他那天生猥琐jian猾的长相,这副尊容实在是让人观之便不禁心生厌恶反感。
此人,正是西山县邪不倒龚虎。
在他侧后方紧跟着走来的,是一名看起来三十五六岁的青年男子,中等身高,古铜se面庞棱角分明,显得颇为刚毅,双手粗大布满老茧,手背上血管虬结凸起,一看就是那种常年干体力活儿,孔武有力之人。他穿着很朴素的灰se秋衣,黑裤子,千层底的布鞋,像是一个农民工般。
苏淳风知道——此人是邪不倒龚虎的二徒弟常增先,目前还真是一个民工。
“怎么是你?真巧啊。”苏淳风面露礼貌的笑容,客气地说道。
“是啊是啊,太巧了。”龚虎咧着嘴嘿嘿乐着走到苏淳风面前,道:“你不是在一中上学吗?怎么来这里了呀?”
苏淳风似乎特别反感龚虎每次见面问这个问那个的,他撇撇嘴瞄了眼南边,说道:“这不就是我们学校吗?我喜欢吃完饭后绕着学校外面溜达溜达消化食儿,咋了?这也碍着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