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沙发上的卢富坤看得直咧嘴发苦。他敢打赌,龚虎喝茶泡茶,绝对没有把茶叶先淋洗一遍,而是直接往杯子里抓一把茶叶然后倒满开水,泡一会儿就喝,如此粗劣泡制出来的茶水,卢富坤别说喝了,看着都难受,他觉得自己把昂贵的普洱茶送给龚虎喝,纯粹是暴殄天物。不过,精明的卢富坤断然不会去提醒什么,省得惹这位脾性怪异的老神仙生气——如果说以前,卢富坤只是把龚虎当作一位能驱邪逐鬼的阴阳仙神棍,那么现在,卢富坤已然把龚老爷子当作是一位活神仙,是他的福星了。
喝完浓浓的茶叶后,龚虎用手背蹭干嘴角的茶汁,点了一袋烟,吞云吐雾着说道:“我说富坤啊。”
“哎哎。”卢富坤挂着笑忙不迭答应着。
“你说你,这些年煤矿赚了不少钱了吧?”龚虎把穿着拖鞋的一双脏兮兮的脚丫子翘到了办公桌上,眯缝着眼睛说道:“瞧瞧,在西山县搞煤矿发财的人不少,可真能比得上你卢富坤的,没几个吧?”
卢富坤嘿嘿笑道:“都是托您老帮扶着,要不然挣再多的钱,当初都得赔进二梁沟的那几口井里。”
“哎,不提那些,都是应该做的。”龚虎挥了挥长烟杆,道:“所以啊,人要懂得知足,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嘛,差不多也就行了,这不,你现在都已经入行别的生意了吗?再说了,就算是啥都不干,你攒了这么些年的钱,还有把煤矿卖掉的钱,足够你吃几辈子都用不完,是不?”
“是是是。”
“既然国企出面要收,就别再想着贪多少,落不下好的,狗尾巴草还能拗得过锹把子么?行了,回去吧,啊。”龚虎叼着烟袋耷拉着脑袋,把翘在桌上的脚收回来抠着脚丫子,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
“哎,有您老的指点,我这心里就踏实了。”卢富坤点头哈腰地起身告辞,走到门口时又停下脚步,扭头道:“龚老,您让我安排人瞅着点儿藏在城华集团那边的泰国小子,我寻思着,都过去这么久了,那小子也没啥异常的行为,要不我干脆出钱,把城华集团给收购了算逑,到时候您想知道啥还不是由着咱说了算?嘿,现在可是个好时机,城华集团自从摊上万通快递的官司后,据说现在……”
龚虎一口烟没吐出来,呛得连连咳嗽,瞪眼道:“你傻啊?滚滚滚……不想死的话就别掺和这事儿。”
“哦,哦,好的,那我走了啊龚老。”卢富坤赶紧点头哈腰地离去。
待卢富坤出去把门关上了,龚虎这才撇撇嘴,拿起水杯咕咚咕咚几大口喝干剩下的浓茶,然后眯着眼睛寻思,那个叫做乍仰·达艾隆的泰国小子,还真有耐性,竟然住到城华集团内部不走了。嘿,四生门吕家也是,难道还想着找机会报复苏淳风啊?都这节骨眼儿上了,还他娘敢容留阿瑟猜的徒弟……
问题是,乍仰·达艾隆没啥动作,龚虎和褚卓延也不好直接冲上去把人家孩子给痛揍一顿——苏淳风在电话中也特意叮嘱过了,说什么当前国际形势怎样怎样,全球术法界如何如何……
反正龚虎也听不大明白,但他讲道理。
人家十七八岁一小伙子,到咱们国家住些日子,到城华集团打工赚钱总行吧?
无怨无仇的,犯不上。
正琢磨着要不要干脆就不讲道理一次,反正他娘-的没安好心的外国佬,手机铃声响起,龚虎拿起手机摁了接听键:“喂,谁啊?”
“是我,王启民。”
“老王头儿?”龚虎当即吹胡子瞪眼地说道:“我说你怎么一点儿都不长心啊?上次专门给你打电话,不都跟你说了嘛,有什么事儿,打我办公室的电话,别动不动打我的手机,我很忙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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