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州县城,陶瓷厂村村口。。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一辆出租车停到了苏淳风那辆白‘色’的宝马x5前,拎着大烟杆子的龚虎从车上跳下来,健步冲到宝马x5的驾驶位窗前,理直气壮地伸出了手:“爹了个蛋的,现在的出租车真他妈黑心啊,从西山县到这儿,要一百五……”
苏淳风微笑着从钱包里‘抽’出二百元递过去:“干啥都不容易,再说这么晚了,出租车回去拉不到客人可要跑空的,体谅一下。”
“嘿,就你小子心善。”龚虎乐滋滋地拿着钱跑回出租车旁。
苏淳风看得很清楚,龚虎只给了出租车司机一百元,另外一百就理所当然地揣进了他自己的腰包里——对此苏淳风一点儿都不会去鄙夷龚虎没出息贪小便宜,其实这老家伙现在有钱,只不过以往从苦日子过来,龚虎实在是穷怕了。而且苏淳风可以肯定,如果现在有一位真正的乞丐,出现在龚虎的面前,那么吝啬小气爱占便宜没够的龚虎,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把身上揣着的钱给乞丐。
假乞丐另说,想要骗过龚虎那双贼眼,可不容易。
龚虎似乎生怕自己的小伎俩被拆穿,所以把钱给了出租车司机后,就迅速返回,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来,往烟锅里塞着烟叶,一边说道:“平娃那孩子愣头青,指不定真敢杀进京城去,唉。”
苏淳风驾车往陶瓷厂村狭窄的街巷里驶去,一边说道:“所以,要提前拦住他。”
“拦住了又能怎样?劝得了么?一个大活人,你总不能把他捆起来吧?”龚虎翻着白眼。
“那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杀进京城去!”
“其实……”龚虎撇撇嘴,道:“京城那破地方,也委实应该改改规矩了,爹了个蛋的,凭啥别的地方可以施术斗法,京城就不行?首都了不起么?这下可好了,让伏地‘门’那帮畜生有地方藏着了!依我的脾气,干脆咱们平阳的术士联手杀进京城,把伏地‘门’给灭掉,正所谓罚不责众,是吧?”
苏淳风打了个寒颤,一脚刹车停了下来,扭头认真地看着龚虎,道:“龚伯伯,这种话千万别在刁平和王老师面前说!”
“你小子怕了?”龚虎鄙夷地看着他。
“这不是怕不怕,而是能不能的问题。”苏淳风是真有些担心,依着龚虎的‘性’子,这天底下就没他不敢干的事情。而且,一旦龚虎和王启民、刁平见了面,提出这个建议的话,王启民还真有可能动心。
豫州省没有术法宗‘门’流派世家,平阳市地方术士关系都极为紧密。
说起来,这股势力真拧成了一股绳,绝对无人敢小觑——铁卦仙程瞎子,卜算术入醒神的顶尖高手;邪不倒龚虎,炼气大圆满之境,自身天赋异禀,又有三个徒弟,虽然修为都不够,甚至都没固气大圆满的,可一个龚虎就够了!再有苏淳风,炼气后期,双术同修,在奇‘门’江湖上已经是公认迈入顶尖高手行列的人物。他们三个,如果站在了王启民、刁平这二位诡术传承者的身后,暗中又有王萱那样一个实力恐怖的神秘奇葩冷漠注视着奇‘门’江湖风云变幻……
诚然,如此强横的实力,真要是杀进京城,官方一怒之下也完全可以分分钟剿灭他们,但官方,能这么做么?
答案是,不能。
龚虎吧嗒了几口烟,道:“既然决定要找闭关的老瞎子让他出关,那就干脆绑上一起干。其实你小子也是想得太多,顾忌得太多,有些事情啊,本来就是很简单,一刀子捅过去清清亮亮,何必非得绕来绕去琢磨那么多?伏地‘门’干了天怒人怨的坏事,刁平想亲自报仇,我不拦着也不去出手相助,可官方如果护着伏地‘门’,甭管他有什么理由,我龚虎首先就不能依着,人在做天在看,凡事儿都要讲道理!”
“还是商议过后再做决定吧。”苏淳风摇了摇头。
龚虎没有说话,神‘色’凝重。
宝马x5轿车在狭窄的街巷中向北,直至村边最偏僻处的那套小院的‘门’前,停下。
龚虎和苏淳风下车,走到院‘门’口的台阶上,只见老式的木‘门’上,吊链挂锁,竟然是从外面给反锁上了。
“得,天‘色’太晚,保姆已经回家了。”龚虎把‘门’推开一条缝隙,探头探脑地往里面望着,一边嚷嚷道:“老瞎子,老瞎子,我和苏淳风这小兔崽子来看你了,你别缩着藏着了,该出关了啊。”
苏淳风哭笑不得,他退后一步下了台阶,微阖目,掐决,一缕意念力缓缓探出,向院内而去。
可惜,意念力未能入‘门’,便被无形中的术阵力量阻挡。
苏淳风微微皱眉。
龚虎察觉到苏淳风意念力受阻,当即火冒三丈,烟杆子直接塞进了挂锁的锁链之间,然后用力一撬,嘎嘣嘎嘣两声响……锁链断开,钉在‘门’中的铆钉都被生生拽出了一半。龚虎毫不在意地啐了口唾沫,拽下锁链,推开‘门’,大步往里面走去。
右脚刚踏过‘门’槛,龚虎便迅速把‘腿’脚收了回来,心有余悸般往后连退两步下了台阶,气急败坏喊道:“程瞎子你个没良心的,你想害死老子啊?”
“怎么了?”苏淳风轻声问道。
“爹了个蛋的,老瞎子布有术阵,与天地相参,贸然闯入他的术阵,就会被天地运势牵制,就算不会马上死,以后……就剩下倒霉吧,唉。”龚虎挠了挠头,拎着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