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无痕暗想,与其被这群山贼砍得血肉模糊,还不如跳入水中死得干净。山贼蜂拥而至,祁无痕怒吼一声;“你们这群人渣败类,若我祁无痕得以存活,他日定叫你们死无全尸……”
死无全尸这四个字在山间回荡着,说得所有人心惊胆寒,纷纷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他们的头领。老者怒视祁无痕说道:“哼!不管你是谁,今天你都活不了。”
老者一挥手,所有人却没敢往上冲,祁无痕嘴角一挑,抱紧六儿直接跳进了水里。老者的女儿大惊,急忙上前看个究竟,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冲到瀑布下面。
如此湍急的水流,女子暗想他们肯定活不了了,‘呼!’女子低头呼出一口气,只听老者一声叫喊;“死了也罢,也好让哪狗官看看,咱们也不是吃素的。大家回去杀猪宰羊,今日吃喝玩儿个痛快,晚上再同我杀下山去,将哪狗官的人头割下,忌我二弟三弟的在天之灵。然后再杀进皇宫,杀了那个狗皇子……”
语毕,老者带领众人喧哗地往回走,女子不忍心地回头看了几眼,最后还是跟他们回去了。晚间,山下镇里几名妇人在河边洗衣裳,看见祁无痕和六儿被冲至一处岸边,匆忙叫来几个粗壮男人把他们抬了回去。
放到床上请来郎中,郎中手指伸到祁无痕和六儿鼻前试探,发现二人还有气息,便开药抢救。天色渐黑,祁无痕和六儿被一家三口收留,一对夫妻带着一个跟六儿差不多大的儿子。
夫妻二人正忙着煮饭,不久,房里照看祁无痕和六儿的孩童跑了出来,对夫妻二人说道:“爹,娘,那个叔叔和那个哥哥醒了……”
闻言,两人急忙跑到里屋去,见祁无痕抱着六儿就朝他们冲了出来,被当家男子伸手拦住。祁无痕见这一家三口是百姓装束,不禁想起了昨夜之事,他很清楚的记得自己被装扮成渔民的一群山贼逼得跳河。
想起这些,祁无痕不禁对几人起了戒心,紧张地把六儿护在身后,只听那个夫人微笑道:“兄弟莫慌,你们被大水冲到这里,是我丈夫救了你们。你们身体虚弱,需要补一补,我跟我丈夫炖了只鸡,你们也饿了吧!先出来吃东西吧!”
说着,当家男子微笑点头却不说话,妇人带着他们往外走去,祁无痕整个人神经紧绷,好容易逃过一劫,不可以再让任何人伤害六儿了。
一家三口出外,见祁无痕一直站在原地不动,夫妻二人的儿子跑了进来,对六儿说道:“哥哥,我们一起吃饭吧!”孩子眼神很真诚,六儿看了看跟他差不多大的孩童,拉了拉祁无痕的衣角嘟囔说:“无痕叔叔,我饿了……”
摸了摸六儿的头,看了看他旁边的孩童,又看了看外面门前的一对夫妻,祁无痕再一次抱着六儿走了出去。到外面客厅,五人围着一张不大的木桌,桌子除了一只鸡炖的鸡汤外还有几个小菜;妇人微笑着帮六儿和祁无痕盛了一碗鸡汤,并把两个鸡腿分与二人。
祁无痕还是不肯动筷,当家男子依旧是嬉笑着不说话,妇人给她丈夫和儿子也盛了一碗鸡汤,把两个鸡翅膀分给了他们父子二人。
六儿端起碗猛喝了一口,祁无痕急忙从他手中把碗夺了过来,眼睛直直地盯着坐在他对面的夫妻。夫妻二人不知是为何,摸了摸儿子的头自己端着碗先吃了。
片刻之后,见他们自己吃了没事,祁无痕才把手中的碗还给六儿。六儿眼巴巴地看了很久,得到祁无痕的许可后顷刻把鸡汤喝尽,然后用手抓起鸡腿就开吃,祁无痕还撇了他一眼,告诉他不可以那么没礼貌,妇人笑了笑说:“随他去吧!小孩子都是这样。”
当家男子一直是嬉笑不说话,祁无痕也一直注视着他,回头看六儿一眼,他吃得倒是很痛快;再看他旁边的孩子,眼睛盯着六儿不移,筷子夹着鸡翅膀直咽口水。祁无痕心里暗想,自己是不是被那群山贼害得太过了,他们明明是一家和蔼可亲的农民。
想着,祁无痕放下了些许戒心,把自己的鸡腿给了六儿身边的孩童,然后端起鸡汤喝下。妇人看了亦是笑得更甜,当家男子还是一个模样,嬉笑不说话。
东西吃到一半时,房门突然被敲响了,祁无痕看着夫妻二人一下把筷子都折断了。妇人急忙说道:“兄弟别紧张,我去看看。”
妇人起身缓缓朝门边走去,祁无痕目光不离她身,只见她战战赫赫地将门打开,站在门外的竟是一群官兵。祁无痕捏紧拳头,心想是不是他们发现自己是被朝廷通缉的要犯,故而报官来抓自己的。
这时,官兵说话了;“你们一家都在吧!”妇人依然笑着,只不过这次笑得有些小心翼翼;“都在,不知官爷这么晚前来是所谓何事?”
“我们收到消息,山贼今晚可能会袭击这个镇子,你们要多加小心。”官兵毫不犹豫的回答,随即便离开前往下一家通知了,妇人看着离开的官兵背影忐忑说了几个字;“谢谢几位军爷。”
官兵走后,妇人呼出一口气把门关上,回到桌边时一家三口变得一脸愁容。妇人见祁无痕手中筷子断作两节,移步去给他添了一双,此后再无心思吃饭。
六儿吃了个饱,祁无痕端着碗目光在夫妻二人身上,他们都沉默着,孩童也是咬嘴要哭的样子。“敢问大嫂,方才官兵说的山贼可是哪冥幽谷中的人?”
祁无痕问道;妇人抬头看着他摇了摇头,言道:“冥幽谷离这里要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