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尘脸色阴沉地快要滴出水来,发觉祈绣不见后几个箭步冲到乾坤酒面前,万年不变的语气里终于带上一抹慌急,质问道:“姐姐呢?”
“我也在找她啊,你也没看见?”乾坤酒急道。
厉千帆第一个反应便是祈绣不慎掉进暗坑,可她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纵然掉下去也是自己先踩空。
为了保险起见,厉千帆立刻将身后的铜剑取出,握着剑鞘将剑柄一端在地面扫了一圈,确定周围几丈之内均无暗坑,便紧忙私下逡巡。不过此时黑灯瞎火,即便有些许月光也被头顶的层层枝叶遮挡住大半,况且周围灌木高低错落,仅凭一双眼睛又怎能看清周围所有的情形?
此刻他遍寻不到,便也问乾坤酒道:“乾坤,方才是怎么一回事?”方才只有他是走在祈绣后面的,伸手就能碰到的距离,不至于连人影都看不到,就算真的一时大意,但总也能感受到她在身边时候的气息的。
“你们问我,我也不知道啊!”乾坤酒急得直跳脚,“方才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见,我越走心里越不舒服,寻思着给祈绣姑娘搭两句话。可谁知没听到她回答,我还以为她是光想着她师傅的事儿走神了,就想拍拍她给她唤回来。可谁知就这么一拍拍到的成了厉兄你,我这还纳闷祈绣姑娘明明好好的在我前边,走着走着怎么走到你前面去了。”
厉千帆心里一沉,在场的三个人都算是练家子,习武之人无论知觉还是听觉都要比寻常人灵敏许多,然而祈绣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之时竟无一人察觉。
“见鬼了见鬼了。”乾坤酒一想到祈绣就走在自己前面,相隔不过一只小臂的距离,但凡是出一点动静自己都不会察觉不到。如今这般诡异消失,可不就是见鬼了。
一想到这里,乾坤酒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厉千帆却不相信这么玄乎的事情,他脑袋里反复回忆着这之前的点滴事,猛然想起祈绣曾说看到有一个亮点一闪而过,而那个亮点他也看到过。
“不会,一定是有人一直跟着我们。”厉千帆道。
乾坤酒定了定神,“厉兄此话何讲?”
“不瞒你们,从出抱春城开始,我便一直觉得有人跟着我们,但却一直没有找到人。”厉千帆道。
乾坤酒一下子想到昨日他一路上都心事重重的样子,当时他还以为是他太过警惕,如此看来,悄悄弄走祈绣的人应当是从一开始便盯上他们。
“那你可知道是谁跟着我们?”乾坤酒问。
厉千帆摇头,“还不敢确定。为今之计还是先找到祈绣要紧。可她……能去哪儿呢?”最后几个字,他的口气已然带上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
厉千帆强压下心中的急切和担忧,山路崎岖不平难以走动,既然他们看不见,那么劫走祈绣的人也不会看见,所以他们一定也走的很慢,那便是离这里不远。且若要走山路,身体触碰灌木丛一定会发出声音,而此刻万籁俱寂,他们一定是躲在什么地方!
想通这一点,厉千帆心神稍定。立刻将自己的分析告诉乾坤酒与绝尘,三人商议以现在地位置为中心,二十丈之内分头寻找,并且留意周围细小的动静。
就在这时,山林里忽然起了一阵风,风吹灌木,发出莎莎簌簌的响声。
绝尘眼神肃然凛寒起来,没等厉千帆两人看清,就见他手臂一震,不远处一颗大树后面立时传来一声惨叫。
“什么人!”厉千帆厉喝一声,手中铜剑已然出鞘。
树后面一点动静也没有,但刚才那声惨叫足以让厉千帆几个人确定那人的位置,三个人虽都在原地未动,但却早已做好万全的准备,防止藏身那人忽然发难。
“不出来?”绝尘没有多少耐心,等了几秒便冷冷开口,手里已经出现第二枚黑色小箭。
“不玩了不玩了!”树后面突然响起一个少女的声音。
厉千帆乍听见这声音,心里的警惕稍减,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奈和些许愠怒。
乾坤酒目光闪了闪,想别开眼睛却又忍不住直直盯着那棵树。
只有绝尘,无动于衷。
树后面亮起一阵火光,那声音又传出来,“你们让那个使暗器的木头收起他的暗器,我就出去!”
使暗器的木头?厉千帆深吸一口气,对绝尘道:“先将暗器收了,她不会伤害你姐姐的。”他故意说出“你姐姐”这三个字,否则绝尘真要上来脾气就是不收,那场面又要僵住。
绝尘盯着那处地方,半晌后手臂一震,在乾坤酒的惊呼声中,黑色小剑倏然飞射而出,瞬间没入树干。
厉千帆撇了乾坤酒一眼,后者有些心虚地偏了偏脑袋,装作没看见他的目光。
一阵窸窸窣窣地声音过后,树后面的火光慢慢向一边挪去,一个灵秀的少女举着火把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这少女生的清逸灵动,宛如踏月而来的仙子,纵然身处郊外,周围只有暗淡星光,却仍旧掩盖不了她身上那绰约的风姿。
看见绝尘,少女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立刻燃起熊熊怒火,只可惜遇到绝尘冰刀一样的眼神之后立刻没出息地偃旗息鼓。
少女不甘心地转了目光,看到不远处地厉千帆后脸上立刻展现出灿烂地笑意,脆生生道:“千帆哥哥!”
她笑嘻嘻望着厉千帆,火光映在她的脸上,为她白皙地皮肤渡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将她本就水波潋滟的眼睛映照得熠熠生辉。
厉千帆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