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对于三个家族之间的恩怨,章灵惜都想的很简单,就连章敬尧给她留下了笔记,她也没有读出浔仇获得的这么多讯息。
这不能怪她,那段不好的回忆每次被勾起来,都会让她觉得心痛,她情绪低落,很难保持平时的冷静与仔细。
相比于章灵惜,这些年来浔仇与很多同六道联盟有关的人打过交道,他更加了解这个组织的真是特点,一些问题在别人眼中难以理解,在他这里会更好猜测一些。
今晚,浔仇的这一番话如同当头棒喝一般,敲醒了打算将父亲的死揭开的章灵惜,她打了个冷战,然后如梦初醒一般的猛地挣脱浔仇的怀抱。
如果真的如同浔仇所说的那样,她从小到大经历的悲剧与苦痛便都是六道联盟的人造成的,他们为了某些不可告人的邪恶目的,利用了这三个家族,让他们之间厮杀,造成了这惨剧,还让她这十多年过着悲伤痛苦的日子。
失去理智的情形之下,章灵惜那柔弱的身体这时候居然爆发出了巨大的力气,纵然浔仇环抱着她,也被她一下子挣开了。
浔仇反应过来她究竟是要干什么,赶紧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将她给拦腰抱住,然后他的手臂稍微一用力,章灵惜便再次被他拉到了怀里来。
“浔仇你解开我身上的禁制,我要去六道联盟问个清楚,我不能让我娘这样死的不明不白,我要为他们讨一个公道。”章灵惜被浔仇圈住之后,此时没有修为的她更无法挣脱,只能在浔仇怀里歇斯底里的吼着。
浔仇望着她疯狂伤心的样子也觉得极为心痛,但他绝对不能放她走,只能不管章灵惜在他怀中怎么剧烈的挣扎,他始终都没有放开手。
章灵惜挣扎了半天之后没了力气,抱着浔仇的脖子哭了起来,浔仇则是用手掌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脸上满是心疼的神情,像是抚慰一个不安的孩子,嘴里也一直不停的重复着:“灵惜,你现在千万不能冲动,要冷静……要冷静……”
被浔仇那有力的臂膀紧紧的抱着,这怀抱是她现在唯一可以依靠的温暖,得到了浔仇言语以及行动上的安慰,章灵惜心中积压着的愤怒与痛苦被宣泄了一些,哭声也变得渐渐小起来,也不再那样剧烈的挣扎了。
“咱们现在还不能与六道联盟的人正面交手,要先忍一忍,很多事情还有待进一步确认。”
听到浔仇的话,章灵惜整个人又稍显激动,声音微微扬起,道:“可是你现在叫我怎么能够冷静下来啊,你知不知道,自己母亲自尽之后,父亲就变了,他变得沉默寡言,一腔仇恨,我就像是被他们抛弃了一样,后来父亲叛变,杀了那么多人,我只剩下半条命被丢在暗夜教,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或者,你知道这十年中我是怎么一个人艰难的熬过来的吗?”
“我的身体承受着病痛的折磨,每天却是在无尽的自责与思念中度过,我担心你的安危,却又只能一遍遍的提醒着我自己,一定不能再爱你,但是这根本控制不住,我对你的爱一直都是有增无减,我因此而一直处于自责中。我爹死在我的面前,这些年我都被蒙在鼓里,一直恨着他,现在才知道他们遭受的这一切不幸都是因我而起,我觉得自己对不起九泉之下的娘亲,我甚至觉得我根本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
“这都不是你的错,真的不是你的错……”浔仇听着章灵惜这撕心裂肺一般的痛哭声,他感觉自己的心也在滴血,痛道无以复加的程度,他眼圈中的泪水也是控制不住的流下来,他知道这些真相对于她而言是一个很大的打击,但是这是他们终将要面对的。
这一刻,浔仇不可能放任着她去六道联盟讨说法,况且这中间的一切是非对错都跟她没有关系,他只能紧紧的抱着她,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还在她身边,他现在是她坚实的依靠。
浔仇不断的安慰着章灵惜,直到他感觉道怀中的人在情绪上有了些许稳定,他才敢松开手。他扶着她,让她到床边上坐下,然后微微的俯下身子,和她相抵着额头,温柔的声音中也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灵惜,你在这十年中经历的一切痛苦我都能够感同身受,我答应你,一定为这些死去的人讨一个公道,但是今天我告诉你这些不是让你责备自己,而是让你能够卸下压力,不要把对错都背在自己的身上。”
“我们在一起并不是不受祝福的,而是注定的,命运分开了我们十年,是让我们能在十年后相遇中更加珍惜彼此,携手渡过难关,我们都没有了各自的家,但只要我们还在,就能组建新的家庭,我们都没有了父母,但是只要我们决不放弃,就一定能拨云见日,为他们讨回公道,但是我太担心你了,所以从今以后,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我们片刻也不分开。”
浔仇轻轻的吻上了她的唇,两手捧着她的脸道:“所以你一定要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无论如何都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因为现在你的存在不仅仅是为了你,还有我,没有了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卸下包袱,我们从现在重新开始,好吗?”
章灵惜望着眼前神情的人,她用手捂住嘴,没有说话,却是重重的点着头。
他说的很对,不过是十年的时间,或许在很多人那里不过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简单重复,但是在他们的眼里却是充斥着情与仇,恩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