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玛派人教训文悦的时候,压根没想那么多。
她生来就是天之骄子,在南疆可谓是被捧着长大的,南疆和大乾可不同,不讲究谦和宽厚那一套,她若是表现得宽和了,说不定还得被人当成软柿子捏,因而长年以来放纵惯了,竟也习以为常。
派人教训文悦的时候,文玛并不认为会失手,文悦大小就被忽略,因此不像她和其他兄弟姐妹,多少学了些武功蛊毒,被文玛发现后,文玛出于私心,也未曾真心教授过她什么本事,她一介弱质女子,就算吃了亏,也只能自己咽下去。
文玛也不怕被大乾人知晓,若是不知晓,她满可以向大乾皇帝提出质问,从而给南疆争取一些好处,若是大乾人事后知道是她派人做的,她也可以说是文悦所作所为令南疆失望,她派人不过是为了训导文悦,反正没有证据,她大可以一推二五三。
但她没有想到,大乾皇帝居然派那么多武林高手保护文悦,更想不到,她派去的那些人,居然有被活捉的。
南疆的蛊毒不是玩儿的,按说这些人被活捉了,就应该第一时间震碎自己体内的蛊虫,自尽是轻而易举的,怎么会被活捉呢?
文玛想不通,可祸已经闯下了,过于骄傲自负,以至于大意轻敌。
面对秦瑄冷峻深沉的神情,南疆的使臣嘴里泛出苦味,南疆,只怕又要大出血了!
老臣对不主的嘱托,没能让长公主锻炼成长,反而纵容她犯下大错,真是该死。
不管使臣如何在内心请罪,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但落在秦瑄等人眼中,也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这样的诚,层次上还用不着秦瑄开口的,秦瑄只管高坐在上,将一切尽收眼底,从容地看自己学士轮番上阵,将南疆的使臣说得节节败退,将文玛公主明褒暗贬,说得一无是处,看那位文玛公主一腔恼火却不能发泄。
秦瑄勾了勾嘴角,眸中闪过愉悦的暗芒。
若那缇执意要将王位传给这位看似聪明实则自负的长公主,那么,他倒是不用再如之前那般警戒南疆了,待那缇和自己这一代结束,等到下一代,他完全可以肯定,自己的继承人远胜于那缇的这位继承人,到时候,南疆还不是大乾的囊中之物?
哼,没有那缇的实力,就别学那缇的狂傲,一个战败国的公主,竟敢在大乾的皇宫嚣张,面对大乾贵妃竟视而不见,自己岂能轻易放过她?
秦瑄愉快地拂袖回了后宫,打算给昭昭好好说说自己从南疆敲回来的东西,知道那缇要吃亏了,昭昭肯定很高兴!
容昭对于那缇吃亏果然很高兴,赏了皇上一个响亮的啵儿,“干得好!”
虽说自己和秦瑄都在那缇手上吃过亏,不过想到南疆战败,那缇受伤,那缇女儿还被冒充,那缇在秦瑄手上吃的亏竟也是数不清的,容昭心情顿时明媚得不得了。
“我真想看看那缇知道自己女儿这么蠢之后,会有什么感想。”
容昭幸灾乐祸地感叹,以前看史书时,对史书上那些自诩聪明却做了可笑之事的历史人物,她只觉得荒谬,既然是聪明人,怎么会做出蠢事?
如今遇到了同样做出蠢事的文玛,她忽然明白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再聪明的人,也顶不住那一失,关羽尚且大意失荆州,文玛就算聪明,也不过十几岁的忻娘,还能高明到哪里去?
“你很快就能看到了?”秦瑄道。
“啊?”容昭疑惑了,这什么意思?
秦瑄就知道她忘记了,“我之前不是和你提过那武林大会吗?因为大乾和南疆的战争,往后推迟了,如今战事结束,自然要重启,这武林大会已经传承近千年,在秦家不是皇族的时候就存在了,因此,不限身份,四国顶尖高手俱需参加,那缇也是宗师,自然应该参加,你我亦如是。”
容昭这下真是意外了,她还以为自己就是跟秦瑄去游玩参观呢,“我也参加,那有比武吗?元泰怎么办?”
秦瑄朗笑道,“自然是有的,你若是能武力震慑住那些人,以后说你是妖妃的人定然会少很多。元泰自然是跟我们一起,你有那个秘境,带上元泰并没有危险。”
“听你说得好像咱们一家三口去郊游似的。”容昭白了他一眼,继而振奋地道,“既然要去,那要提前做什么准备?我们带人吗?对了,那武林大会在什么地方举办?”
秦瑄道,“就在大乾和穆国的交界处,蒙城,穆国就是南边的草原部落联盟,他们的大汗姓耶律,耶律皇族没什么出众的人物,但草原上倒是有一位老宗师,前些日子老宗师的弟子也刚刚突破了,这样一来,草原上有两名宗师,对咱们大乾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这次你我一起露面,也能震慑震慑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
容昭听了秦瑄的话,倒是将注意力集中到他提起的地名上,“蒙城?这天下就一个蒙城吧?”
秦瑄点头,“怎么了?”
容昭皱了皱眉,“之前乔清池逃走后,我让紫竹给钟叔传话了,我手下的各处人手都动了起来,虽然没有抓住乔清池,却确定了他的行踪——他就是一路北上往蒙城去的,难道他也是去参加武林大会的,可他的武功不是废了吗?”
秦瑄听到这个消息并不意外,眸光深沉,语气却淡然得很,“影卫也传来了消息,你也别忧心,既然他也是去蒙城,我们也要去蒙城,倒省了我们的精力,咱们和他的恩怨只管在蒙城了结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