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太来了!”我对老爸他们说道,同时心中隐隐不安,因为我听见了尘师太的脚步声很凌乱沉重,分毫不像她以前那样,难道她受伤了?
片刻之后,山后转来一群人影,当先一人长发垂肩,僧袍利落干净,正是了尘师太,她身旁还有一人,却是周小桃,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又紧紧跟着一群男子,为首者相貌不善,老朽奸猾,正是罗千漠。
只见罗千漠一脸怪异的表情,嘴里不停地嘟囔道:“师妹,有事好好商量,咱们都是同气连枝的手足,何必如此呢?”
我急忙去看了尘师太,只见她一只手扣在周小桃手腕上,两人几乎并排而走,了尘师太的脚步声沉重凌乱,周小桃的脚步声却虚浮凌乱,显得毫无气力。
我一看这情形,忽然间明白过来,了尘师太劫持了周小桃!
果然,了尘师太一看见我们,便问道:“你们没事吧?”
孙嘉奇道:“差一点出事,不过现在还好!您怎么会过来?”
了尘师太道:“吕青峰不辞而别,我本来就疑心,后来我又听见弘道的啸声,猜测你们这边出了状况,心中焦急,就过来看看。”
阿秀道:“婆婆您来的正好,我们正想让他们去取夜明砂,就怕我们自己认不出来,您来了正好可以辨认一下。”
吕青峰怒道:“了尘!我们夫妇敬你是师姐,你就这样对付我们?还有你大师兄!你也不管?”
罗千漠心中必定高兴无比,但脸上却尴尬道:“师太骤然发难,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就抓住了周师妹,我有什么办法?”
了尘师太道:“好了,不必多说话,等事情结束,我向你们赔罪!现在去取砂!”
牛丁克左看看,又看看,一时拿不定注意,老爸喝道:“快去!”
牛丁克一缩脖子,正准备进洞,我忽然又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这次的声音整齐、快速而轻微,显得来人很多,而且都不是普通人。
老爸听见,也是一愣,我们同时循着那脚步声望去,难道这里除了伏牛派东宗、南宗、北宗之外,还有别的人众?
石林草丛中很快转出来五六个人,当先一人身形瘦削,面色黝黑,目光深沉,步履从容,竟然是阔别不久的田老大!
他身后的几人也都很面熟,正是我和阿秀在武侯祠下的地牢中见到的几位!
他们怎么也到了这里?
阿秀看见田老大等人,也是吃了一惊,老爸沉声道:“是你?”
田老大走近之后,看了老爸一眼,又看了我一眼,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又遇见你们二位!”
说罢,田老大看了看在场的所有人,然后微微点了点头,他指着罗千漠道:“你应该就是南宗的罗千漠。”
罗千漠的两只老眼死死地盯住田老大,阴鸷地问道:“你是谁?怎么会认识我?”
田老大没有理他,而是扭头看向了尘师太和周小桃,道:“西宗的木菲菁,东宗的周小桃,呵呵,三宗的人物都到齐了!怪不得我去西宗和南宗都找不到正主,只有在东宗这里抓到一个舌头,说你们都在这里,难道你们是在等我?”
周小桃本来一直默不作声,这时候忽然讶然一声道:“你是田飞?”
田老大“哈哈”笑了起来,道:“周师叔,没想到,咱们三十六年不曾见面,你居然还认得我!”
周小桃道:“你脖子上的胎记自小就有,我一眼就能看出。”
田老大点点头道:“好,好,只不过周师叔,你记得我,还记得我师父吗?还记得当年被逐出的伏牛派弃徒吗?”
罗千漠讶然一声,叫道:“你是风神益收养的那个孩子!”
田老大道:“是我!你能直呼我师父的名字吗?他是你师兄!”
罗千漠撇了撇嘴,道:“一个伏牛派的弃徒,无门无派的孤魂野鬼,凭什么是我的师兄!”
田老大脸色一暗,继而“嘿嘿”笑道:“无门无派?当年我师父只不过是破解了至尊圣令上的一项秘密,就被那个不公平的所谓师祖逐出门墙!今天我就替他老人家打抱不平,完成遗愿,统一伏牛派,收回三宝!”
周小桃皱眉道:“田飞,你要干嘛?”
田老大道:“我说的很清楚,统一伏牛派,从此以后没有什么东宗、南宗、西宗,只有伏牛派,掌门就是我师父!”
罗千漠冷声喝道:“我早听到消息,风神益已经死了!”
田老大红着眼睛道:“他即便是死了,也是掌门!”
我盯着田老大看了许久,只见他上停自发际以下,天中、天庭、司空三个部位都有一股隐隐蒸腾的赤色!
《义山公录·相篇·相色章》说:“红色发于心经,五行乃火,黑色发于肾经,五行乃水,红黑侵染而成赤色,故赤色为心经交肾经而发,乃肾水克心火抑或心火悔肾水所致,水火不容,阴阳相冲,主戾气深重!”
由此看来,田老大这一次来恐怕不会善退。
只听罗千漠“哈哈”冷笑起来,道:“就凭你们,就想要收服我们三宗吗?木师妹,你怎么还一声不吭?眼下这种情况,你就先不要和周师妹闹别扭了吧,咱们是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
我忽然想起来之前看罗千漠的面相,是有横死相之征兆,现在再看,一股隐隐发白的死色竟然自中正部位往下蔓延,渐渐侵染眉心之间的命宫!
难道罗千漠死期已到,这里要发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