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忽然叫道:“元方哥哥,你看那墙壁上有会发光的石头!”
我仰面一看,这才发现室内那亮光并非是阳光,乃是从石壁上镶嵌的巨大绿玉发射出来的,那绿色玉石共有八块,四面墙壁各镶嵌两个,每块都足足有人头大小,其所发射出来的绿光幽幽透亮,色泽温和,居然将石室照的别有一股温馨的气息在内。这些绿色玉石肯定都是世上罕见的宝石,如果能取出定能价值连城!
这到底是个什么所在?
“元方哥哥,那里有个人!”阿秀忽又叫道。
我往室内看去,只见靠近石壁处的地面比我和阿秀所站的地面高出半尺来,上面铺着一张白色石床,一个人影端坐其上,一动不动。
我吃了一惊,待看到那人睁着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和阿秀时,我更是有些心慌,当看见石门时,我就预感到这里面可能有人住过,但是进来时,我嗅到这里面的各种气味,霉味最浓,腥味最烈,根本没有任何生气存在!
但我没料到会有人就坐在这石室之内!
能有这般手笔的人,必定不是寻常人物,所以我心中稍稍惶恐,当下赶紧拱手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知道这里还有人住,冒昧打扰了!”
说罢,我微微低着头,两只眼睛悄悄地往上看,那人居然仍是一动不动。
我诧异地抬起头,和阿秀面面相觑,阿秀说:“这是个假人?”
我静默片刻,凝神细听,却听不见任何动静,呼吸、心跳皆不可闻,我心中一动,暗道:“难道是个死人?”
我对阿秀说道:“你站在这里别动,我过去看看。”
阿秀说:“咱们一块去,你不会武功,万一这里有什么暗器机关,你就危险了。”
我心想也是,便点了点头。
石室内的摆设十分简单,除了几张石桌、石凳以外,便只有那张石床了。
我留意地看了一下,石桌上放着一叠衣物和几本书册,似乎还有些笔墨,除此之外,几乎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了。
地上干干净净,连烧火的灰烬都没有。
地面和四壁都是清一色的石头,浑然一体,我细看之下,并无任何人工斧凿的痕迹,所以我猜测这其中暗藏机关的可能性很小,当然,如果真有什么机关的话,那也只能说明这个人的机关之术实在是太高明了。
我和阿秀缓缓地向前走去,每一步的步伐都很小,走路也很轻,而且每走一步都会留意地面以及四周的变化,我可不想掉落悬崖大难不死后,反而死在这么一个无名的洞穴之中。
大约走了十步之后,我们距离那人只有一丈多远了,他的衣着相貌我已经看的看清楚。我对阿秀说道:“先不要动,咱们看看再说。”
阿秀“嗯”了一声,便站在我身边不动。
我仔细地打量起那人来,他身材甚是颀长,虽然是坐在那里,但却要比站着的阿秀要高。
阿秀身高在五尺左右,也就是一米六七左右,那人如果站起来,身高或许还要比我高半头。
他浑身穿着一件似麻非麻,似绸非绸的长袍,立领直身,偏大襟扣,下摆左右两侧都开着衩,我暗暗诧异,这衣服倒是罕见。
那人须发都很长,半黑半百,而且不甚整齐,好像经年未曾修理过一样,额头宽阔,双眉粗浓,一双眼圆圆睁着,虽然眸子漆黑,但是却无光亮,两颊瘦削,面目刚毅,犹如斧刻。
我和阿秀愣在那里,阿秀喃喃道:“这是个雕像吗?栩栩如生一般。”
我盯着那人的脸,不知怎的,心中自然而然地升起一阵亲切之意,好生奇怪。
再看他的鞋子,一双墨色长筒靴露在长袍的下摆之下,整体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干练。
忽然间,我瞥到他的身后,只见一根粗大的辫子垂在肩上,我豁然一惊,再看他的衣服和鞋子,登时省悟,我叫道:“他是清朝遗民!”
“什么?”
阿秀也吃了一惊,道:“你怎么知道?”
我指着那人道:“你看他的头发,虽然前面是长发披散,可脑后却拖着一根大辫子,再看他的衣服、鞋子,明明就是清朝易服之后的长袍和长筒靴!”
“那他是个死人?而且还已经死了很久?”阿秀问道。
我沉吟道:“清朝一九一二年灭国,算起来至今有八十九年了,也就是说这人至少已经死了八十九年。”
阿秀脸色一变,道:“这里没有隔绝空气,他居然在这里死后近九十年而尸身不腐?”
我点了点头道:“保持尸身不腐,并非一件简单的事情,这人是个高人!”
阿秀说:“会不会是他的床有问题?”
我想了想,道:“走,再上前看看。”
阿秀把手轻轻握着我的胳膊,我们缓缓地往前走去,刚走两步,刹那间,平地忽起一阵旋风,卷起地上无数尘沙,我和阿秀骇然变色,连忙后退,那怪风却不止,呼啸更甚,而且隐隐有呜咽凄厉之音。
《义山公录·相篇·相音章》说:“似出自棚厩,嘶于马嘴,凄绝而声虚,音高而韵断,是为促音!无迹可寻处,乃主大凶!”
我的心猛然一紧,蓦地里却听见“砰”的一声打响,急回头看时,只见石门已然关闭!
果然有鬼!
我额头上的冷汗涔涔流下,阿秀抓住我胳膊的手也越来越近,显然是心中有些害怕,我暗暗后悔,无缘无故进这个不知底细的洞穴干嘛?
事先已经万